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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8（第1页）

&esp;&esp;师父，我想、想我爹了，我还想我哥了。她极力平复着呼吸，瓮声瓮气地说道。

&esp;&esp;前几天半夜醒过来，萧雪扬也哭过，却从来没有哭得像今天这样凶，就算是喝了助眠的药，就算是在房间里点上安神香，那些噩梦却依旧如影随形，像狡猾的猎犬。

&esp;&esp;面对这种情况，师父也没辙了，皱着眉头，叹气道：那你明天就回去一趟吧。

&esp;&esp;萧雪扬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摇头，挪开师父的手，大口喘息了几下，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张脸哭得通红，皱巴巴的，却还是说道：我还没学成，不回去。

&esp;&esp;她想去把之前家里寄来的信拿出来看一看，又觉得看了会哭得更惨，遂作罢了。

&esp;&esp;师父的嘴唇动了动，脸色暗沉，萧雪扬知道他这个表情是想骂人了，心里更觉得难过，哭成这样还要被骂一顿，谁还有她惨啊，她这么想着，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esp;&esp;结果他到底是没骂出声儿，用眼神将怀里的小徒弟剐了一遍，然后起身去点燃了灯盏，等到萧雪扬又难过又害怕地止住了眼泪，这才将她重新塞进了被窝里。

&esp;&esp;含在舌下。师父递了个东西过来，萧雪扬以为是药丸，吃进嘴里才发现是糖，甜得齁人，连牙齿都打颤，如果你又做了噩梦，那就起来，如果没做噩梦，早上不必来了。

&esp;&esp;萧雪扬陷入浅眠的时候，醒了几次，都瞧见师父在桌案旁，借着那点光亮看书，于是她全然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含着那颗糖，就这么睡了过去，一睡就是一个早上。

&esp;&esp;睡了个久违的安稳觉，再醒过来，师父早就走了，书却忘记拿了。

&esp;&esp;萧雪扬摸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师父是看了一晚上的最俗套的爱情话本？

&esp;&esp;什么人哪，她闷声笑起来，从此之后，也不惧那昏沉的梦境，睡觉时就含一颗糖。

&esp;&esp;虽然梦境是苦的，苦得出奇，让人痛苦，但嘴里是甜的，至少让她记得那并非真实。

&esp;&esp;最后一个梦止于鲜血，满手的血，却不是萧雪扬的，而是林渡的。

&esp;&esp;因为她不想听见林渡求饶，所以夺走了他的声音，因为她不想望着林渡的眼睛，所以夺走了他的视线，因为她不想让林渡逃走，所以夺走了他的双腿，夺走了他的手臂。

&esp;&esp;只留一双耳朵，用来听，用来听她的怒火，用来听他生命消逝的低语。

&esp;&esp;医师总能将生命玩弄在股掌间，萧雪扬以为自己会不忍下手，然而，实际上，她却比想象中更冷静，即使双手沾满了滚烫的血，属于她曾经舍弃一切都想要得到的人。

&esp;&esp;只有那个晚上，在长久的梦境后，从黑暗中醒来，萧雪扬没有掉眼泪。

&esp;&esp;她看着房梁，莫名笃定，这就是结局了，她之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了。

&esp;&esp;之后，聂秋寄来信，萧雪扬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师父，他念及上次的事，没有阻拦，而是破例准许她下山，去散散心，以后就别再想那些没来由的梦了，沉下心来学医术。

&esp;&esp;比起那几日，萧雪扬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她唯一觉得添堵的就是无人倾诉，所以犹犹豫豫地将难以启齿的梦告诉了聂秋，这才觉得郁结消散，连呼吸都通畅了。

&esp;&esp;可是，萧雪扬想，为什么聂秋的表情反而变得这样凝重，像冰山下静静流淌的河流。

&esp;&esp;聂哥。她心里觉得奇怪，自言自语般的，忍不住问道，梦境都是反的，对吗？

&esp;&esp;然后她就被摸了摸脑袋，兴许是因为雨天寒冷，所以聂秋的掌心也是冷的。

&esp;&esp;萧雪扬听见聂秋沉着声音，用一种辨不出情绪的语气，答道：是的。

&esp;&esp;那些都不是真的。他轻声说道，你只当它是大梦一场，梦过了，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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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殷殷

&esp;&esp;方岐生听到响动，手指触了触身侧的匕首，指腹底下一片冰冷，他却没有把匕首从鞘中拔出来，停顿了片刻，反而是将那柄匕首向里推动，重新藏在了不易察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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