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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递上菜单时,朝她投来质疑的一眼。在法国,未满十八岁,是不允饮酒的。这女孩有十六了吧?他笑笑,要了香槟,她只能喝苏打水与果汁。她到不抱怨,这气氛浪漫得让她陶醉。客人陆陆续续就坐,小声轻谈,低笑,目光绵软。正餐吃了一半,他用餐巾拭了拭嘴角,&ldo;失陪下!&rdo;他绅士地向她欠了,站起身,走向乐队。她正奋力与盘中的牛排斗争,没有分心注意他的去向。牛排是七成熟,嚼起来很鲜嫩,嗯,好吃!她弯起嘴角,突然发现厅中连空气都安排下来了。她抬起眼,迎视着一双双温和的注视,这才看到他站在乐池的麦克风前。&ldo;那一年,我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她刚刚小学毕业,十二岁,我就知我此生所爱的人来了。我们恋爱已五年,这种感觉从未动摇,反而越来越坚定。所以今夜请诸位给我鼓励,我想请求她把以后所有所有的时光都给我,只给我。&rdo;厅中响起祝福的掌声,只有她茫然地四下环顾。他有点窘,但仍坚定地站着,&ldo;她特别乖,不让心,也没害我失眠。我没给她送过花,也没给她唱过情歌,今夜就一并补上吧!&rdo;他向乐队的吉他手点点头,接过吉他。厅内鸦雀无声。他唱的是那首耳熟能详的英文歌《爱》,她搁下刀叉,手无措地揪住礼服的下摆,她承认她紧张了。他唱得并不专业,有几处还破音了,幸好感情真挚。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此起彼落的掌声中,他优雅地站立,向众人道谢。侍者从后面抱过一束玫瑰递给他。玫瑰呀,含苞欲放,鲜艳欲滴。他越过一张张餐桌,向她走来。她突然气接不上来,眼睛瞪得溜圆。&ldo;安柔,你紧张吗?&rdo;他用中文温柔地问。她点头。&ldo;我也紧张,但……没关系。&rdo;他笑了笑,握住她哆嗦的手,就这么这么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她差点失声惊呼。不知何时,他的掌心多了个首饰盒。她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可惜耳朵醒着。&ldo;裴家的长孙媳,以后会有许多许多昂贵的首饰,这只是一枚小小的钻戒,是我下午匆匆买来的,甚至都不知尺寸合不合适。安柔,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算不上成熟,你也不要想他做什么工作,他是某某的长子,你只要知他爱你,很爱很爱。那么,可否把你以后的快乐、痛苦、美丽、苍老,都给他呢?嫁给我,安柔,好吗?&rdo;他亲吻她的手指。她哭了,不是惶恐,而是喜极而泣。终有一日,她是要嫁他的,只是没想过会提前那么那么早。&ldo;你仍可以继续求学,仍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婚礼也不会太快,我们只是先定婚。名份定了,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才可理直气壮屏退那帮虎视眈眈的小男生,才可磊落地面对叶少宁。鼓励的掌声一次又一次。她拿开手指,小脸上泪水纵横。&ldo;浩然,我愿意的。&rdo;她哽咽着。他微笑,为她戴上戒指。是有点大哦,明天还得去改一改。她珍宝似的凝视着,曲起手,握得牢牢。他起身,抱起她,亲吻,深深的。法国人浪漫成性,她也顾不上羞涩,张口嘴热烈地回应。&ldo;爱你,我的安柔。&rdo;他含情脉脉。餐厅经理送上祝福的香槟,戏谑地对她挤挤眼,&ldo;我有幸为这位美丽的女士服务吗?&ldo;我还没到十八岁。&rdo;她老实交待,以法语。&ldo;我老了,女士讲什么我没听清。&rdo;经理斟上满满的香槟,欠欠身。乐队开始演奏一首小情歌。&ldo;你……会法语?&rdo;真正吃惊的人是裴浩然。&ldo;你不知?&rdo;她娇嗔地问。那么他对秘书讲的那些话,刚刚那番说辞,都知他图谋已久?好失落!她弯起嘴角,笑得欢畅。成功的图谋,必须要人配合,才能完满。早在一年前,她就开始学习法语,为的是以后到法国陪他。他将婚约提前了,他不知她也提前了行程。明年,裴伯伯将为她转学到法国读书,以后大学也在这边读。说是为了让他安心地工作,其实她也经不起思念的煎熬。爸妈特地为这事来港,她说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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