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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将这些压在心底,秦浣不想让这些忽而出忽而逝的念头扰了两人的相聚,便转了转心神,换了些轻快的语气,对着赵擎烽说道:“不过那吉王之事,却终究不是我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赵擎烽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即倒也抓住了七八分头绪,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了些许期待:“那殿下的主要目的,又是什么呢?”秦浣抬眸看着眼前人,心底里翻涌过好些日夜的“思念”二字却忽地有些说不出口了。他只轻笑一下,轻轻拉开赵擎烽的领口,伸手轻抚过两人同卧时,他日日咬噬过的那处肌肤,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自然是来检查一番的,看看这几日不在,可有人占过我的位置。”赵擎烽听后也笑了起来,拉着人的手走到营帐中的矮床上坐下,双手一摊张开在秦浣的面前:“我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殿下想要怎么查?是要查里面还是外面?”“若是外面,殿下刚刚也算看清楚了,若要看里面……”赵擎烽凑到秦浣的耳边,轻蹭着对方的侧脸,声音低沉而贴心的说道:“若要查里面,也不劳殿下动手,我现在就解给你瞧个清楚。”说着作势就要从最外层的罩甲解起,秦浣见状忙按住他的手,轻咳了两声:“你急什么……说的我赶来就是为了做这个似的。”“做这个?”赵擎烽含笑看着秦浣依旧泛红的脸庞,心知此时的红却比刚刚又多了几分意味,却还是装傻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来查岗的吗,如今怎么又说不是来做这个的了?”秦浣便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赵擎烽的,干脆转身掏出怀中的书信,尽力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转移话题的说着:“刚刚我说差了,我来此的首要之事也非是查岗,却令有其他。我们还是先商讨一番这真正的正事——”赵擎烽可听不下去,假意接过书信,趁着秦浣放松警惕之时,猛地欺身而上将人压进了床褥之中,偏作出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殿下当年曾教导于我‘做一事须至终’,烛华这些年来始终恪守不懈,故而吾等还需将刚刚的事先做完,再谈书信的事,殿下说是不是?”年岁如流,光阴转瞬,秦浣怎么想不到当年东宫里一脸诚恳听着自己教导的小奶狗,被那岁月□□一番后,竟成了如今压在自己身上的大饿狼。“你——”他刚想再垂死挣扎着拿出几分当年的威慑,可不想赵擎烽却更为迅捷,温热的唇直接将他那未出口的话堵了个实在,而微微粗糙的手掌却已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四九)攻计突如袭来的骤雨倾盆而下,雨滴打在厚实的军帐上,不断地“砰砰”的轻响,这动静固然不是很大,但连城了串儿时,也未免扰人清眠了。秦浣便是被这雨声吵醒的,可仍眷恋着被中的温暖只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后腰上酸软的感觉激的他更清醒了几分,但有过了半晌他才肯双眼睁开一条细缝。身旁的人早已离开,小巧的铜盏被放置在床头上,一豆灯火在秦浣眼前微微晃动着,而几步之外横在大帐正中的屏风上,正映着一道高大的影子。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何人,秦浣稍一侧身,倚在那略有些粗硬的枕头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屏风那一面的人。看他时而坐立批阅公文,时而站起勾画舆图,一举一动皆成灯影,落在那暗黄皮子撑起的屏障之上,也落在秦浣含笑的眼眸中。又带了些许时候后,那屏风上的影子渐近,随即又消失在了一侧的边缘。“殿下什么时候醒的?”赵擎烽走了过来,坐到了床头,随手将其余的几只铜盏也一并点燃了,帐中立刻就亮堂了不少。“醒的时候倒是不长,不过看天色我倒是睡了挺久。”秦浣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虽是五月的天气,但这么个下雨的夜晚终究还是凉了些,赵擎烽亲手将他的衣裳拿了过来,一件一件为他穿好。“殿下是睡了好些时候,用晚饭时叫都叫不醒呢,现在可觉得饿了?”这不说还未觉得什么,一说起来秦浣便真的觉得有些饿了。并不需他答什么话,赵擎烽只看了一眼他家殿下的神色,便已然有了答案。只是赵擎烽原本觉得秦浣白日里从昌邑赶到这扶沟,又被自己这么好一顿折腾,必然是累了。想要去把餐饭端到他床边来吃,可秦浣却摇头拒绝道:“下午刚过来就被你叼到这床上来了,这会我躺不住了,你抱我去外间咱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吃东西多好。”赵擎烽一听,当然没什么不可的,为秦浣又整了整衣物,将人打横抱着去了屏风之外。秦浣刚一出来,便看到了自己下午带来的那封书信已被赵擎烽摊到了桌上,他微微仰头,拍了拍赵擎烽的下巴问道:“那线报你可曾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吗?”赵擎烽点点头,傍晚他趁秦浣还睡着的时候便将那封信拆开了,原是一封从兖州东南传来的线报。“传信之人潜与兖州东南边界,遥遥可观豫州的大军动向,再加上之前东南三州明面上放出来的消息,如今大致可以确定,这三州是想集兵力压于一处,从豫州攻入兖州。”连日来因着赵擎烽身在徐宇营中,为掩人耳目,兖州四方传来的消息仍是先送到秦浣那处,经他挑选后,再转手送至扶沟军营中来。此等送信之事一直是由赵擎烽手下的亲兵来做,却不想这一次却被秦浣抢了活计。赵擎烽倾身端过一边小炉上温着的肉粥,军中用具向来粗糙些,并没有什么细致的碗碟,所幸他也知道秦浣并不嫌这些,便取了自己平时用的大黑瓷碗,满满当当地盛满后端到了秦浣的面前。那肉粥煮的稀烂,秦浣只闻到味道便觉得腹中饥饿更甚,略吹了两下热气,却还不忘继续与赵擎烽说着话:“我看那舆图上,豫州分明也与司州交界的,他们何不绕过兖州直接攻进司州,如此一举拿下太平都,不正好省事吗?”“此事表面看来确实如此,可殿下可曾想过吉王手中近十万兵马,为何此次东南大反,他却统共只派出了四五万人,那剩下的那些人马又去了哪里呢?”秦浣于这兵马之事上一向是不通的,但经由赵擎烽刚刚的提醒,他也很快就猜到了:“你是说,吉王留了重兵守于司州,所以他们才不敢直接去攻司州?”赵擎烽点点头:“正是如此,实际上那些护卫司州的兵力也不能说是完全隶属于吉王的,他们与我忠宁侯府一般,实际是些历代守护国都所在之地的将门世家,只不过碍于权势才勉强归到了吉王名下而已。如今吉王已倒,想来他们日后并不会成为殿下的阻力。”正说着,秦浣碗中的粥也吃得差不多了,赵擎烽干脆详细地与他分析起来东南三州此次的布军,以及可能进攻的方位。“如今看来,其最有可能会驻兵于砀山、蒙县这两处,皆是隔泗水与兖州相对的,但具体会选何处,却还需再等些日子才能知晓。”“砀山、蒙县……”秦浣的手指划过碗沿儿,一边仰首看着帐中那幅舆图,一边反复念叨着这两处地名,而后忽地笑了下。“殿下怎么笑了,可是猜到什么了?”赵擎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浣,秦浣摇了摇头:“于排兵布阵上,我不过才跟你学了那么两天,并不懂得什么。”“不过论起人心来……我倒能猜到几分。”说着,秦浣站了起来,走到那舆图边伸手指向那砀山县:“昔着沛公伐秦,三日而攻砀,得兵六千而助之。”“于东南三州自古多有文士,必定对此有所涉猎。既然那砀山、蒙县于其而言并无异处,若换做是我,自然会选一个名号有益的。”“他们自诩沛公,暗讽我大启乃是暴秦之命数,他们之反非反也,乃是顺应天命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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