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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她埋着脑袋算完数完，把装钱那个放进装杂物的里面，满意地拍了拍，“这下绝对不会丢啦。”

&esp;&esp;衔玉说：“丢也是一起丢。”

&esp;&esp;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阮芽愣住，“那……咋办！”

&esp;&esp;衔玉弯着眼睛笑，“不会丢的，丢了我帮你找回来。”说着在她芥子袋上打上印记，阮芽低头看，荷包样的锦袋上多了一尾盘成粑粑的黑色小蛟。

&esp;&esp;“你应该要灵石的，以后若想修炼，用处多多，有了本事，黄金白银还不就动动手指的事。”衔玉知道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可万一呢？如果她想，找楚鸿声要些洗髓易骨的丹药也不是难事。

&esp;&esp;可他心底里，又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他们只是拿你当替身，你或许不是阮清容呢？说是转世，谁又知道呢？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总会有不需要你的一天，到时候你可咋办呀。”

&esp;&esp;衔玉为她操碎了心，想让她以后住到他的水府去，他永远也不会赶她走，还会给她许多钱花。听人家说，当水神很赚的，三不五时就有人往河里丢馒头大饼，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丢新娘子的！

&esp;&esp;当然他肯定不会要的，新娘子有一个就够了。

&esp;&esp;可又怕自己渡劫不成，身死道消，不敢轻易许诺。

&esp;&esp;阮芽的身份对衔玉已经不是秘密，她抱膝在他身边坐下，“我不要灵石，也不用担心我的，我就是阮芽，才不是什么阮清容，我只是来挣钱的！等这里的事结束，他们不要我了，不给我钱了，我就买上几头牛，回家种地去，孝敬我阿娘。”

&esp;&esp;要下雨了，风渐渐大起来，将她鬓角碎发吹到唇缝里，衔玉抬手布了个水罩，将她那缕调皮的碎发勾至耳后。

&esp;&esp;她歪着脑袋冲他笑，像一只还没断奶的憨憨小土狗，衔玉心里那只小猫爪子又开始抓挠起来，“凡人寿元短暂，无病无灾的活到五六十就已经算高寿了，七十八十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我是妖，已经活了快一千年……几十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如弹指一瞬……”

&esp;&esp;“你可以每年都来看我，我死了以后，就埋起来，不会乱跑的。”她天真说道。

&esp;&esp;衔玉没说话，只轻轻摇头。她身上有许多秘密，身份一定不简单，或许真是阮清容的转世也说不一定？

&esp;&esp;但阮芽之所以喜欢跟他玩，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过阮清容。

&esp;&esp;衔玉好迷茫，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难题，他虽然活得久，做人的时间却很短，经历也十分单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修炼和睡觉。化龙时更有一大劫，说不定不等丫丫老死，他就遇劫死翘翘了。

&esp;&esp;这时候他又庆幸，这世上真的有转世。

&esp;&esp;做龙这么难的话，实在不行，下辈子给她做牛吧，犁犁地，吃吃草就好了，多简单。

&esp;&esp;开始下雨了，落在衔玉布下的水罩上，阮芽抬头看，像从水底看水面，雨滴溅起的涟漪一圈一圈。

&esp;&esp;雨急躁起来，噼里啪啦，耳边尽是汇聚成河的细碎声响，水罩里干燥温暖，有兔子灯暖色的光亮，像另一个世界。

&esp;&esp;“轰隆隆——”

&esp;&esp;惊雷乍响。

&esp;&esp;阮芽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动也不敢动，求救地看向他，伸出手。衔玉自然接过她，把她抱进怀里，“真胆小。”

&esp;&esp;阮芽舒舒服服靠着他，傻呵呵笑，“抱着衔玉，我就不害怕了。”

&esp;&esp;他低下头，看见她小巧的耳垂和柔软的脸颊，心里猫爪子又开始挠，想咬一咬，尝一尝，是不是像馒头一样软，又像糯米糍一样弹？或许是荞麦馒头？因为还有一点黑。

&esp;&esp;但现在的丫丫已经没有她刚来的时候那么黑了，大概是一直穿着法衣的缘故，每天提着桶顶着烈日去膳堂打饭，没有变得更黑，却是在渐渐褪色。

&esp;&esp;说到她那几身法衣，衔玉还是不放心。外面都传，阮清容是苏荔害死的，衔玉不知内情，九华山也是真废物，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到底是不是她？衔玉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不信任任何人。

&esp;&esp;没有证据，仅凭直觉。

&esp;&esp;他难以免俗地想，为什么不传是别人害死的，单单传她？总不会是胡乱逮个人就安上罪名，万花境有钱就能买，大家在上面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流言不知因谁而起，但总不能是空穴来风。

&esp;&esp;还有柳催雪的事，那鬼伞究竟从何而来？等了一个月，也没见那暗处的人再有动作，难道真是意外吗。

&esp;&esp;虽然这种想法很不好，他不信谣不传谣，只是心里提防着，应该也没关系吧。

&esp;&esp;你也可以亲我

&esp;&esp;次日晚，等阮芽和柳催雪睡下后，衔玉去万叶宗偷了苍衡的令牌，溜下山去。

&esp;&esp;绣神山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妖怪，也学着九华山教他们本事，安身立命。不是所有人和妖都有成仙的希望，大多数人只是希望多学点本事，能赚点钱，改善生活，妖怪也一样。在万和城，就有一家裁缝铺是妖怪开的。

&esp;&esp;这家裁缝铺生意极好，一向以精湛的绣工和高效闻名，普通绣娘要干一个月的活计，这家店五六天就能赶出来，绣得又快又好。当然，与之相等的，价格不菲。

&esp;&esp;店主就是来自绣神山的妖怪，衔玉恰好认识。

&esp;&esp;他到了地方，穿墙而入，径直从前厅走到后厅，厅中十来只黑色小蜘蛛挂在房梁上，上下下下忙活着，织布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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