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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生活的困苦，让娘下意识不敢去想女儿经受着什么苦难。因这苦难，会让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

&esp;&esp;她渐渐忘了她每月的苦痛，几乎每日都督促她刺绣学习，甚至带她出门拜访有名的绣娘。

&esp;&esp;实在受不住了时，她也曾哭过闹过。

&esp;&esp;娘温柔地让她休息，躺上一天，快点睡

&esp;&esp;秋末的夜凉了起来。秋枕梦裹紧被子，脊背还是一阵阵泛着寒气，手脚都冷得没有温度。

&esp;&esp;汪从悦取了汤婆子给她暖上，吹灭蜡烛，也没往里头去，就躺在床榻外侧，双腿夹住她的脚暖着，一下下给她揉着肚子。

&esp;&esp;黑暗中瞧不见汪从悦的神情。

&esp;&esp;他开口，话里带着谴责的意味，语调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平淡极了，纵然声音很柔，也叫秋枕梦心中止不住地委屈。

&esp;&esp;“你还不到十九，怎就这样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

&esp;&esp;汪从悦说：

&esp;&esp;“我在宫里见着过糟践自己的，没多大年纪就得了一身病，人憔悴得不成样子，以后几十年还不知要怎么熬呢。”

&esp;&esp;比如皇后娘娘。可她是跟着皇帝打仗，没办法多顾虑自己，才会如此。

&esp;&esp;再比如一位婕妤。刚入宫时鲜花般的年纪，非要与众不同，大冷天穿着单薄舞衣在掖庭跳舞，吸引皇帝。

&esp;&esp;最后皇帝是被引来了，她也成功承宠，从本该有的低位一跃升上婕妤，可那又如何。

&esp;&esp;寒凉入体伤损身子，再加上年龄又不大，本就生育艰难。

&esp;&esp;她怀上的孩子，因难产，生下来就是没了气的，自己侥幸捡了条命，却从此再没好过，瞧着平白老了十几岁似的。

&esp;&esp;一向心大的秋枕梦，不知怎地就受不了这个指责，忍不住抽噎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esp;&esp;娘生拉硬拽着剧痛的她，走上一二十里路，去拜会绣娘的记忆，重新横亘在心头。

&esp;&esp;多年前的痛苦与今日的疼交杂于一起，她恨不能捶打着头颅，哭喊着叫汪从悦闭嘴。

&esp;&esp;可她带着哭腔喊出来的却是：“你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了，怎么好意思说我啊！”

&esp;&esp;汪从悦揉着她小腹的手微微一颤，整个人就沉默了。

&esp;&esp;屋里只剩下秋枕梦无法抑制的哭声。

&esp;&esp;半晌，汪从悦放了手，将她搂进怀中，抱得死紧，轻声道：“妹子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又胖了。”

&esp;&esp;“也不过是胖回刚见着时那样，有什么好吹嘘的，外头男人们，像你这么高的，哪个不比你长得壮。”

&esp;&esp;来了月事的女子，脾气比皇帝的心还难以捉摸，汪从悦这十年已经领教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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