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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第1页）

&esp;&esp;“她？”女长老先重复了一下，就带上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是为了交换什么，那她是为什么呢？”

&esp;&esp;海因里希明白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指他被女色迷昏了头之类：“她只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能吃饱，只要通过劳动就能吃饱，而不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毫无希望。”

&esp;&esp;虽然陆希跟他说过，要能让所有的人都吃饱是不太可能的，但这不妨碍他现在说出来，因为这确实就是陆希的想法。

&esp;&esp;不出他所料，这话引发了一片低声的嘲笑，女长老笑着问：“所有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把资料给你呢？”

&esp;&esp;“因为我们也是人。”海因里希清楚地回答，“魔族也是人类，我们只是觉醒的方向与神官和骑士不同而已。”

&esp;&esp;“哈哈哈哈——”女长老纵声笑了起来，说是在笑，其实声音凄厉得像猫头鹰在叫，她笑了好久才停下，讽刺地说，“你说魔族也是人类，光明神会同意吗？”

&esp;&esp;海因里希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但他不但没有露出不适，反而也笑了起来：“光明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

&esp;&esp;深渊灰塔（二）、我只希望这个技术能够应用于所有的魔族

&esp;&esp;灰塔的大厅明亮了起来，更多的魔法阵运行起来，灰扑扑的大厅变得光明又干净，仿佛换了个地方似的。

&esp;&esp;不过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在海因里希说出这个种植方案是一个人类给的之后，刚刚出现的十几个人影立刻就少了三分之一，而留下的人里还有好几个向他投来了警惕的目光，仿佛怀疑他送来的纸上都带着毒一样。

&esp;&esp;不过那位女长老在嘲笑完之后，对他的回答倒是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没有神？年轻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sp;&esp;“当然。”海因里希对那几道警惕的目光只当看不见，虽然长老们的压力确实让人无法忽视，但他又不是被吓大的。何况这里还有对他感兴趣的长老，无须担心会有人忽然对他出手——这也不合灰塔的规矩。

&esp;&esp;于是他抛开压力，对女长老笑了一下：“难道我们还需要一个神来压在头顶上吗？”

&esp;&esp;“谁会需要一个神——”女长老对他的回答略有点失望，“你还是太年轻了。”难道神是魔族想要的吗？

&esp;&esp;“如果您所说的神，指的是教会所宣扬的那一个，那就没有。”海因里希平静地说，“魔族的命运不是神所安排的，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分出了不同的方向，我们走在了与神官和骑士不同的那一条路上而已。”

&esp;&esp;“那有什么不同呢？”有人讥讽地接话，“规则也好，神也好，我们还不是被光明大陆排斥，只能躲在无尽深渊挣扎求生？这有什么区别？”

&esp;&esp;“区别很大。”海因里希转向他，“最简单地说，带来一切邪恶的魔鬼，与觉醒方向不同的人类，您认为没有区别吗？既然没有神，教会有什么资格将我们定义为邪恶之源？您要知道，那些最低等的魔民，他们不是什么不合格的魔族，他们其实就是普通的人类，本来是应该生活在光明大陆上的，无尽深渊对他们并不合适。”

&esp;&esp;说话的这位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显然，他对于最低等的魔民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esp;&esp;海因里希看着他，也很想讥讽地笑一下。在这个时候他简直无比深刻地意识到“魔族即是人类”这句话有多正确——人类中有对自己受苦的底层同胞视而不见者，魔族这不是也有吗？

&esp;&esp;身在灰塔，忝为长老，说起来干的是“拯救魔族”的大事，却对最底层的魔民毫不关心，这跟教会里那些打着恩泽大地其实却毫不手软地收着什一税，拿着穷人最后一个铜币的供奉的神官们，有什么两样？

&esp;&esp;魔族即是人类，所有人类的坏毛病，在魔族里也都能看得到，没什么区别。

&esp;&esp;当然，人类的优点，魔族同样也有。比如说女长老就立刻发问：“你是说，那些魔民其实是普通人类，所以他们才不适应无尽深渊？”

&esp;&esp;在魔族当中有一种说法，最低等的魔民没有任何魔力，是因为他们的资质低劣，血脉不良，所以才是最低阶层，被其他魔族看不起。

&esp;&esp;但是如果按照海因里希的说法，这些魔民反而是正常的人类，要比他们这些“堕落”的魔鬼强得多了。

&esp;&esp;“我们都是人类。”海因里希再次强调，“只不过大家的长处不同罢了。”

&esp;&esp;“魔民有什么长处？”刚才那个说话的又开口了，“就因为他们是人类，就比魔鬼高贵？”

&esp;&esp;“普通人也会很聪明。”海因里希淡淡地说，“他们只是没有觉醒者的特殊能力，但他们的头脑并不比觉醒者差，甚至还可能更好。”

&esp;&esp;他不等那个魔族反驳，就指着女长老手上的纸，“这就是普通人研究出来的方法，按照灰塔的标准，这个方法怎么样？”

&esp;&esp;那个魔族哑巴了。他也在灰塔呆了四十年，外头杂交的奇怪魔植里就有不少出自他的手，但是很可惜，没有成功的。如果按照灰塔的标准，能想出种植蘑菇方法的这个“普通人类”，比他更有资格留在灰塔。

&esp;&esp;“还没有验证……”他半天才挤出这句话来。

&esp;&esp;海因里希没有再刺激他，毕竟是一位长老，真把对方怼急了，他现在可打不过，所以只是摊了摊手：“您尽可以种一下来验证。”

&esp;&esp;未来联盟（一）、种，还是不种呢？

&esp;&esp;海因里希归心似箭地往回赶的时候，在青石城的瓦希德，正躲在旅店的房间里，打开了一面镜子。

&esp;&esp;这面镜子只有鸡蛋大小，看起来比青石城出产的手镜还要小巧，镜子边上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镜面却有些灰蒙蒙的，照不出个清晰人影。

&esp;&esp;但是瓦希德却小心翼翼把镜子立起来，然后按下了镜边的一颗宝石，顿时镜面上闪过一道光芒，灰蒙蒙的水晶面陡然明净。而且那光还在向外扩散，最终变成了脸盆大小的一道光幕，光幕里映出的不是这间旅店的房间，而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esp;&esp;“瓦希德？”光幕里传出一个略有些疲惫的声音。

&esp;&esp;“大公！”瓦希德连忙行礼，却被光镜对面的人阻止了，“这次交易还顺利吗？”

&esp;&esp;光镜里的人年纪大概四十多岁，在贵族当中这不算什么太大的年纪，但他两鬓已经微见白霜了，眉毛中间也是深深的一道竖纹，即使脸色和缓的时候也消不去，可见日常因为烦心事，皱眉已经皱成了习惯。

&esp;&esp;这位就是阿古斯公国的大公，也是瓦希德商队背后的真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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