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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耿一直打了个嗝：“……百日誓师那天李逵不是挨个找人谈职业规划了吗？你前面一个是裴雁来，后面是我，我是咱班最后一个，对，对吧。”

&esp;&esp;“对，”我头皮开始发麻，迟钝地点头：“……我记得。”

&esp;&esp;“那什么，”耿一直目光迷离地拍拍我的肩：“我听得相当清楚，他，他那时候跟李，李逵说想保燕大隔壁的金融。他出来，你就进去了……对，对吧？”

&esp;&esp;大难临头的预感毫无征兆横在面前，我舌头也有些打结。

&esp;&esp;“对。”

&esp;&esp;耿一直有几秒钟没说话。他确实醉得不轻，连组织语言都费力。

&esp;&esp;“但他没走。”

&esp;&esp;我眼睑抖了几下，半晌和耿一直对上视线。他醉意朦胧，可神色并不作伪。

&esp;&esp;“他没走。你和李逵说，你没考虑好，但因为你爸，你想做点事情，为了公理和公平——”

&esp;&esp;“他全都听见了。”

&esp;&esp;……

&esp;&esp;很难形容这几秒的感受，非要说，其实很空茫。

&esp;&esp;我只记得我僵硬得像只关节没被护理过的木偶，耿一直彻底醉倒，我只能扶着他，听他半晌又不停重复道：“秃秃，祝你幸福，你要幸福，你现在这样，就很好，非常好……”

&esp;&esp;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这些浮夸又真挚的祝愿。

&esp;&esp;如果幸福能被具像化，那我应该已经脱胎换骨了。

&esp;&esp;也不是命运到底要交代我什么

&esp;&esp;从入冬以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惦记裴雁来的生日。

&esp;&esp;鼎润上下都憋着一股劲，想在这天讨好顶头上司。

&esp;&esp;我和裴雁来同进同出的频率太高，自何为思那件事后又风言风语不断，纵使这些人大多把闲言碎语当谈资，并不真信，但也不妨碍把我当作接近裴雁来的跳板。

&esp;&esp;这一周，约我中午吃饭的、找我微信私聊的、在我工位附近磨蹭不走想搭话的，络绎不绝。

&esp;&esp;我全都回绝。

&esp;&esp;谢弈夸我铁面无私，小米握拳祝我克服时艰，李笑笑比较缺德，偷偷和我握手，表情坚决又壮烈——

&esp;&esp;“小醋瓶子，你做得很对。对待一切隐性显性情敌，就该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残暴无情，组织看好你。”

&esp;&esp;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很无语，松开她的手：“我只是建议他们别做无用功。”

&esp;&esp;李笑笑并不清楚我和裴雁来已经暗渡陈仓，大概还以为我情路漫漫危机四伏。但事实并非……也不全是她猜的那样。

&esp;&esp;裴雁来从不过生日。

&esp;&esp;和我这种没人一起才不过的情况并不相同，在我印象里，他好像就没有仪式感这个概念。

&esp;&esp;高中时，在他生日当天送礼的同学多不胜数。往下数两届，往上数两届，堵班门口、校门口的屡见不鲜。

&esp;&esp;裴雁来一个都没收。

&esp;&esp;为此，我这个怂蛋连着两年准备了礼物，但一次都没敢送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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