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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3页）

&esp;&esp;小七瞪着她不说话。她稍稍松开手。小七想说话，一张嘴，气流涌入喉中，他顿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esp;&esp;“我、我没想杀你！”他辩解道。

&esp;&esp;竹生却道：“你曾有三次想要杀我。”

&esp;&esp;小七怔住。

&esp;&esp;竹生道：“第一次，在我马上，你举着火把，曾起意想将火把戳到我脸上。第二次，你在山上下车，拉动了树后的警戒绳，令山寨中人知有敌袭，以弓箭射我。第三次，便是刚才。”

&esp;&esp;小七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发亮：“姐姐，你果然都知道！”

&esp;&esp;“你要杀了我吗？”他语气欢快的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esp;&esp;他一路近身，暗中仔细观察，已经察觉了竹生对孩子的特别宽容。

&esp;&esp;竹生的眼睛在黑暗中如两汪寒潭。她的手陡然收紧！

&esp;&esp;小七顿时不能呼吸，他抓着竹生手臂，用力撕扭，毫无用处。不多时，他便脸颊涨得发紫，双脚乱踢，甚至踢飞了一只鞋子！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绝望和恐惧。

&esp;&esp;竹生放开手。小七像虾子一样团起身体，剧烈咳嗽起来。

&esp;&esp;“我的确因你是孩子才不杀你。但你若乐于证明自己从根上就已经烂掉，我也乐于趁早结果你的性命，以免你长大再危害旁人。”竹生冷冷道，“放过你，是我一点善念。我不想杀，不是不能杀。你若企图借我这一点善念为恶，我便让你知道‘不想’和‘不能’之间的区别。”

&esp;&esp;小七终于明白竹生不是那等迂腐僵化的所谓“正义之士”，终于收了那副有恃无恐，惊惧的看着她。

&esp;&esp;“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竹生放开了手，道。

&esp;&esp;小七捂着喉咙坐起来，在黑暗中，涩然道：“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活下去。但我……我是寨子里的人。”

&esp;&esp;他看着黑暗中比他大不了几岁，却令人畏惧的少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esp;&esp;竹生从一开始就知道。

&esp;&esp;她神识扫过宿营地，一切的一切，纤毫毕现，逃不过她的眼睛。

&esp;&esp;那男孩当时和别人一样在“扫尾”，只是他手中没拿刀，仅仅是在翻检那些尸首，察看有无藏着金银私货。竹生出现时，他机灵的钻入一具尸体身下的小沟躲了起来。

&esp;&esp;还是孩子，所以竹生当时打算离开，怕自己怒意太盛，克制不住杀了他。他却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令竹生改变了主意，把他从沟里提了出来。

&esp;&esp;路上寻到范大先生和阿城，她都没将他放下，便是怕他会起歹意，伤害他们。彼时范大先生昏迷，阿城受了伤，精疲力竭。这个男孩的衣衫中却一直藏着匕首。

&esp;&esp;他拿着火把，几次动意想要将火把戳在竹生脸上，最终没敢。但他在老树那里假装害怕留下，的确是为了牵动树后暗藏的警戒绳，给山寨报警。

&esp;&esp;竹生看着他，微微点头，道：“我想过，给你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你再为恶，我便要杀你。现在便是第三次。”

&esp;&esp;小七的脸色发白。

&esp;&esp;竹生却把他丢到炕桌的另一侧：“别吵了大家，先睡觉，明天再说。”

&esp;&esp;小七哪里睡的着，他辗转反侧，偷偷看另一侧的竹生，却见她闭着双目，呼吸均匀，竟已经睡了。

&esp;&esp;他那把匕首，就在炕桌上，他却再没有勇气去拿起。竹生给他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他不敢挑战她的底线。这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女火烧了那山寨，他没见有人能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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