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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卫昭称是。清辞也忙跪拜，郭威就道：“今日是好日子，大家都欢欣，不必多这些虚礼。”郭威起身，双手扶着清辞的双臂，将她托起后仍不放手，又笑问了几句。

&esp;&esp;清辞一一答了。只偶尔回话结巴，像是被州牧的气势吓住，连眼神也不敢看去，郭威顿绝无趣，松开手让她入席了。

&esp;&esp;清辞坐下后仍不抬眼，只垂首盯着面前的盘具。

&esp;&esp;卫昭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往后你别来了，这种宴会，无趣得很。”

&esp;&esp;清辞点点头，没说话。

&esp;&esp;卫昭咬牙，视线缠在清辞略显清冷的侧脸上。方才她可不这样，低眉颔首，一幅怕极了州牧的模样。现下对着他，高高仰着下巴，不理不睬的。

&esp;&esp;他捏紧拳头，又看了清辞好几眼，并不将目光移开。反倒自说自话：“你不理就不理我，还能碍着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生气，你这样憋着，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我昨听说你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怎么着，没睡着？你那日很不讲理，我只是帮你洗衣裳，你就骂我”

&esp;&esp;“卫昭，”清辞仍然目视前方，低声道：“你安静些。”

&esp;&esp;“我，”卫昭噎住了，喉咙怎么也吐不出字来。不敢置信地盯着阿姐那过分无情的侧脸，重重地哼了声，也将目光移开。他心想着，再不看她了，再也不跟她说话了。

&esp;&esp;宴会很快开始。

&esp;&esp;清辞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

&esp;&esp;郭威赢了此次战役，张恩又是他手下的将军擒拿的，心情格外好。

&esp;&esp;这些天，整日举办宴会。

&esp;&esp;郭威如今也有四十，微微发福，但仍能看出力壮的底子，他穿一身玄色大袍，发冠金饰，两手连拍了几下：“近来得了几位美人，舞姿甚美。也让你们乐乐。”

&esp;&esp;他话落，便见数位只穿妃色抹胸裙肩披浅绿长帛的女子出来。最中间一位手抱琵笆，翩翩起舞。她面容被面纱盖住，只露一双莹莹含情的丹凤眼，眼尾染了红，上挑的弧度更添风情。

&esp;&esp;郭威就赞道：“此人是张恩的爱妾，容貌艳艳，只到我手里时，半张脸被大火焚烧，已是不堪入目。只这舞姿好，这才将其留下。”

&esp;&esp;众人叹道：“可惜可惜。”

&esp;&esp;清辞目光怔怔，落在女子的身上。恍惚间，似与她对视，再一细看，她却将目光移开，并未停留。

&esp;&esp;

&esp;&esp;齐桂明跳完一支舞，又被要求唱了一曲，众人才放过她。她坐在廊上，肩上的披帛滑下去，露出莹润无暇的肩头，日光洒下，她微微仰头，是极美的。

&esp;&esp;她脸上却没有笑容，一颗心沉落谷底，全是方才宴会上那一幕。男子穿一身灰衣，面容清俊，他抬眼望来，一如既往的澄澈黑亮，带着些微的震惊。

&esp;&esp;第一次遇见时，他说：“姑娘，别跳。”第二次见面，他又说：“活着总比死了强，就这几十年的寿命，要好好活。”最后一次时，他送了根小兔子，又对她说：“人活在事，有太多不如意。但也与许多值得开心的事”

&esp;&esp;齐桂明就想，是啊，遇见他就很开心。

&esp;&esp;可是她要嫁人了，被父亲送给阉人，她不想活，脚都踏进水里，却被一位叫孟辞的给救下来了。

&esp;&esp;自此，心里念的都是那位笑眼弯弯的少年。

&esp;&esp;却没想，再遇见，是如此狼狈时。齐桂明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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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齐桂明半张脸被毁掉。即使如此，只半张脸便让人望之神魂颠倒。

&esp;&esp;州牧先前最喜欢她，日日让她面带薄纱宠幸，可后来，终究是觉得被火烧的半张脸太难看，渐渐就不再去了。

&esp;&esp;只宴会时让她出来献舞唱曲。

&esp;&esp;清辞垂目，她方才在宴席上喝了几杯酒，就有些醉。便出来散步，她并不乱走，只在院子里站着吹风。

&esp;&esp;路过的婢女说起齐桂明，她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又听到：“夫人都病了许久了，先前因为大人胡闹身子骨就不行了，前些日子又被齐桂明顶撞，在床上躺了数日，仍不见好”

&esp;&esp;“四姑娘整日担心，正没什么办法。我听四姑娘院里的喜鹊说，四姑娘吵着要将齐桂明赶出去，只州牧不让，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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