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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夜,透彻凄凉,霁月拂雨半忧伤。冰冷的山风无情的掠过巨坑,更吹乱满地狼藉。
子爔紧紧的抱着李叔同残破的身体,:“大师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夫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叫子爔独自背负痛苦,为什么?!啊!”
李叔同气息奄奄的说道:“子爔,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本是为你而生,也甘愿为你而死。守护你是我们……我们的责任,别哭,答应……答应师兄——帮……帮我照顾好薛涛……她一生太苦,我不想再看到她伤心,答应我!”
子爔明白李叔同的意思,痛苦着点头答应:“我答应你,师兄,我答应你。”李叔同想要抬起手掏出怀里的星辰棋,可是手到半空猛然坠落,李叔同憋着一口气挣扎着。子爔会意,伸出手自李叔同怀里掏出星辰棋和一卷棋谱,这棋谱是李叔同的修炼之法。
李叔同身体一阵抽搐,鲜血汩汩涌出,瞑目而死。子爔悲痛欲绝:“不!!啊!!大师兄……大师兄!!!!!”林意在一旁抬起头望着雨过新洗的夜空,繁星闪耀,月光清凉透彻心扉,林意的眼睛莹动着泪光:“这便是人间的真情吗?为什么叫人那么感动又伤感……”
子爔用双手刨着土坑,指甲都磨没了,双手血肉模糊。林意看着莫名的心疼,“子爔,你这样折磨自己李兄在天之灵看了也会心疼的。他不希望你这样。”
子爔双手紧抓着泥土,眼泪落如雨下,一颗颗滴碎在心底。“啊!!啊……呜呜……”子爔仰天痛哭。
林意从来没见到一个男人哭的如此伤心,哭到月寒风凄凉。况且他,还是一个人人尊重的将军,英雄。面对敌人哪怕战的体无完肤,纵然战死也似青山一般顶立天地于之间,流血不流泪。这是他认识子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子爔是个真性情的人,从不需要遮掩。
子爔抱起李叔同的尸体放到土坑里,手轻轻上扬,两旁泥头便将尸体覆盖。子爔以手为刀削下一面石碑,以指代笔,挥洒的狂书浸透鲜血。子爔悲恸的写下一篇悼亡词——石棋赋。:年少共轻狂,把酒射鸿鹄。日落山见远,二人同一行。闻君登玉殿,小人常戚戚。自被功名,天南地北总分离。丈夫一去不回头,长亭总把晚风留。关山依旧,残阳血,错错错!愿把一世换一人,莫莫莫!孤雁难飞,关山难渡。难再续!难再续!烟雨楼台,独悼石棋赋。
子爔将星辰棋和棋谱装进衣衫,林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扶着子爔走向山洞。林意与子爔互相搀扶着,鲜血交融在一起。子爔注意到林意的血粘稠暗黑带有臭味,“林大哥你中毒了。”林意说道:“没事,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子爔说道:“你等等。”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那金蟾破碎的尸体,忍着恶臭用断剑切开金蟾肚皮,一颗金黄色的内丹漂浮出来。物极必反,像金蟾这种奇毒之兽结出的内丹却是个解毒的宝物,莹润如玉,内蕴馨香。子爔一把攥住来到林意身前:“果然,妖兽都是有内丹的。林大哥你把它服下,你的毒肯定清除了。”
林意一怔:“子爔,你可知道,只有渡过雷劫道法大成的妖兽才能结得金丹?这金蟾该是不世出的异兽,天下再难寻到第二只。这金丹也弥足珍贵……”
子爔将其打断:“林大哥,方才你誓死护我性命,子爔无以为报。区区一颗内丹,若是于子爔无用,再珍贵也不过是个废物。”子爔坚决的把手中内丹递给林意。
林意也不矫情,取过内丹一口服下。林意是知晓妖兽内丹不可囫囵吞食的,他将内丹沉在丹田之中,去除糟粕慢慢消化。
子爔与林意经此恶战,也算因祸得福,待二人慢慢消化体内两颗异宝,定会令二人功力迅猛提升,弥补二人修行尚短,功力不足的缺憾。
子爔和林意返回洞口,子爔看到大师兄的阵法守护着山洞,强忍着泪水,将其打开。
众人见二人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样子,很是惊慌。薛涛急忙问道:“你们怎么伤的那么重?是不是被仙人所伤,叔同呢,他在哪里。”
子爔强忍着心痛,第一次违背自己的真心说道:“师兄救了我们,惊走歹人,他担心歹人再次回来,追杀歹人而去。他叫我们在金都等他……”
薛涛心思何等细腻,看着子爔悲痛难掩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她与李叔同的关系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子爔定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那唯有李叔同死了。
薛涛猛然抓起子爔糜烂的双手,血肉模糊,指甲被硬生生掀开磨平,触目惊心。薛涛双眼瞪得很大,喉咙似被人掐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看着子爔闪避的双眼说道:“叔同……在哪里?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子爔双目通红噙着泪水说道:“大师兄就在那里,我带你去。”
他们走到巨坑,徐峥惊到:“这就是仙人的战斗吗?”又看看子爔,越发觉得子爔神秘莫测了。
薛涛一下子扑到石碑上,摸着李叔同血迹斑斑的石碑,失声痛苦。“那晚你说过的,孔雀东南老相守,海枯石烂情不移。这就是你说的海枯石烂的誓言吗,你告诉我,你说话啊!”
薛涛控诉着:“独数花开几度春,一杯愁绪渡西关。天涯倦客马蹄乱,缱绻空留雨花残。……叔同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我等了那么久,等的那么苦,你怎么可以再次抛下我独自离开。这一次你休想在抛下我一个人,我们说好的永远不分开……”
薛涛长袖吐出半截剑锋,转身对着子爔说道:“子爔,薛涛只求你一件事,把我和叔同葬在一起。”子爔看着薛涛自刎在李叔同碑前,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忘记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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