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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跟随同一厂长 转战特 （第1页）

已经三年多没有任何联系的鄢然突然打电话给我，约我陪她去跳舞。

我当时还挺纳闷，她是如何得知我的去向的。后来才弄清楚，她最要好的同学柳盈盈，原来是刘砀山副秘书长的外甥女。

厂里的工作一直不顺，魏少伦就很少再去找刘砀山。刘砀山却仍旧对魏少伦非常挂念。见魏少伦很长时间没主动跟自己联系，便把电话打到了厂里来。有一次甚至在电话里发了脾气：“让魏少伦过来见我一面。”可每次打电话时魏少伦都不在场，加上当时魏少伦正被厂里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情去见他，只得打发我代他去与刘砀山周旋，于是就出现了荒诞的一幕：刘砀山想见魏少伦而见不到，魏少伦有意躲着他，我当时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筒，频繁出入于刘砀山在市委大院的家中。第一次去的时候我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后来两次再去时，见我的那张名片仍原封不动地被压在茶几上，而且是茶几上唯一的一张名片，所以非常的醒目。

鄢然一定是看到我的那张名片，才主动打电话找我联系。见我有些爱理不理，又让柳盈盈打电话约我。那一年春节，她还借口厂里发的年货太多，想让我派一辆小车陪她回一趟省城，都被我回绝掉了。

她当然不知道，我当时正处在热恋之中。

毛纺厂服装线上马后，厂里组建了一支模特队，招收了一批女模特，女模特们个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自然在暗中吸引着我的眼球。经过一番观察，我把目标盯准了一个叫丁洁的女孩。一开始故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暗地里却在寻机与她们套近乎。那时，我居住的临时招待所离厂食堂不远，跟女孩子们熟稔起来后，每到吃午饭时，她们就会端着买好的饭菜成群结队来到我的住处，打发午休时光，我不时会用些小魔术之类的伎俩博得大家开心。

不久后厂里组织到杭州参加展销会，把大客车也开了去，还把模特队员们全都派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女孩子们都很兴奋，我有意不停地变换座位翻看她们购买的物品，最后来到丁洁的身旁坐了下来。看到她买了一双簇新的旅游鞋，便不由分说地套在脚上，没想到正合适，于是有意穿在脚上不肯脱下，非让她喊我一声大哥，她如果拧着我喊一句：“江小弟。”我就把两支穿着新鞋的脚在车板上来回不停地磨蹭，直到她求饶为止。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全车的人都明白了我的意图。回来后，其他的女孩都很识趣，午饭时再也没人光顾我的住所，只有丁洁每天拿着从家里带来的美味佳肴和我单独在一起共进午餐。

尽管每天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女孩的矜持使得丁洁此时仍只同意与我“兄妹”相称，每天也只有午饭后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一起逗留。为了摆脱“兄妹”的羁绊，心急火燎的我当时把厂里的女团委书记、模特队长、教练等人全都发动起来，为我充当说客，在她面前旁敲侧击，她却仍不肯松口，结果反而使两人的关系开始闹得有些僵。

过了段时间厂里再一次组织到南京参加展销活动，很多关心我的人都想利用这次绝好的机会促成此事，尤其是模特队教练米娜，更是跑前跑后忙活个不停，甚至在照相的时候硬把我和丁洁往一起拽，可丁洁仍对我敬而远之。

那一次的南京之行发生了一件节外生技的事件。分管财务的纪副厂长，对我一直心存芥蒂，这次南京之行，他和由他弄进厂里的司机小张也一同前往。小张有一次在酒席上突然向我敬酒，且非逼着我一瓶一瓶灌，显然有些来者不善。不胜酒力的我只得极力推辞，他却不依不饶。坐在我身旁的米娜看不下去，端过我的酒杯向小张一举：“来，我替江品川喝。”两人当即就在酒桌上对骂起来。我马上起身指着小张：“小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跟女人斗算啥子狠，有种冲我来。”米娜气得瑟瑟发抖，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心里过意不去，随即也跟了过去，见米娜正靠在床头嚎啕大哭，几个女孩在一旁不停地劝慰。看到我后她泣不成声地抽咽道：“江品川，你不是男人。”那段时间我因为与丁洁的事情没有进展，心里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米娜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我心底那股无名之火顷刻之间窜到了头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下子返身回到筵席上，紧挨着小张坐了下来，把几瓶酒往桌上一撂，说：“小张，对不住，我没陪你喝好酒，现在我来陪你，一瓶瓶过。”小张脸上已带有明显的歉意，起身准备向我陪礼，被我用手挡住：“你要么去给米娜陪个礼，要么必须陪我喝酒。”小张不肯，约我到外面单挑。两人一走出餐厅，就在玄武湖畔那间宾馆旁的大街上开始拳脚相加……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人“动粗”。如果不是周围人在明里暗里护着，我肯定不是小张的对手。米娜那次为我出头受了委屈，我一直心存感激，平时我跟她们的关系都很好，有一次她甚至当着他人的面，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对我说：“江品川，要不我们俩人谈朋友算了吧。”可事后人们还是在私下说：“江品川是为丁洁打的架。”

从南京回来后不久，因厂里的经营状况不佳，决定将模特队解散，只将米娜与模特队长留在了公关部。我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丁洁，不曾想没过多久她又出现在我面前。

一天下午，我从办公室下楼，老远就看见米娜从厂门口向我迎面走来，她身后跟着一位女同伴，窈窕的身姿裹着一袭洁白的轻装格外抢眼，脖上系着条粉红纱巾，轻盈的步态款款生辉。可那女孩像是在有意躲着我，始终在米娜身后背对着我的地方，像个飘忽的影子若影若现。直到走到近旁了，我跟米娜已经点头打过招呼后，仍无法彻底看清的她的面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决心看个究竟，探出身子围着办公楼门前的圆形大立柱绕了大半圈，没想到她也在围着立柱绕着圈子躲避我的目光。最后我蓦然一回首，才捕捉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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