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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单屹眉心一顿,开口:“我下去看看。”
&esp;&esp;秦赫点头,正要继续往上跑时,裴茵朝他招手喊不用,她笑着看向单屹的背影,说道:“没事,不用跑了,他身上有水呢。”
&esp;&esp;南延气候潮湿,山间树梢石梯都是水汽,湿答答的,北风也吹不干彻,鞋子踩在深灰的山路上发出沉重又黏糊的声音。
&esp;&esp;单屹一路往回走,转过两个弯,便看见山下不远处坐在阶梯上的人,缩着身体,头靠在铁栏杆上。
&esp;&esp;单屹眉头一顿,对方正好转头朝他看了过来,隔了远,那张脸煞白煞白的被拥簇在山间水雾里。
&esp;&esp;单屹在颜安眼睛眯起的时候,跑了起来。
&esp;&esp;山间风劲,颜安正觉得冷,便被裹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esp;&esp;颜安头晕,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五官是模糊的,但气息她熟悉。
&esp;&esp;此时的颜安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
&esp;&esp;中午的羊她一点没碰,但没准该是串味了,水煮牛肉?或者酸菜鱼,烤羊的油或者任意一人夹菜时不小心掉下的碎肉混进汤里,无从考究,但她这个过敏反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esp;&esp;对比她初中那时的症状,现在的幸好并不严重,没瞎,就是高度近视的样子,头晕,但也还有知觉。
&esp;&esp;单屹问颜安怎么样,她还能笑:“食物过敏,腿软、无力、视力退化。”她伸出手胡乱地摸了摸男人的脸,“你现在眼睛嘴巴鼻子在哪里我都看不见。”
&esp;&esp;单屹:“对什么过敏?”
&esp;&esp;颜安:“羊,今天我倒霉,我没吃,也中招。”
&esp;&esp;单屹捉住颜安放在他脸上的手,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与手臂之间,拧开身上的矿泉水,将瓶口抵到她唇边:“张开嘴,把水都喝了,然后催吐。”
&esp;&esp;当时颜安在医院查出过敏源的时候,医生也嘱咐过,这东西不能碰,万一误食了,就立刻灌水,能吐就吐,吐不了就再灌,直到吐出来为止。
&esp;&esp;颜安灌了大半瓶,一肚子水,她作呕,但吐不出,胃难受:“不行,吐不出。”
&esp;&esp;单屹驾着她的手:“起来。”
&esp;&esp;单屹将人从地上拉起,翻了个面,让颜安的背压在他胸前,手掌精准抵住对方的胃,双手用力一压,颜安扶着栏杆哗啦一声,直接吐了。
&esp;&esp;颜安觉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她虚软地拍打单屹的手:“别压了,再压我要死了。”
&esp;&esp;单屹将水给她漱口:“现在怎样?”
&esp;&esp;颜安看向单屹,一张脸白惨惨的,唯有刚吐过的嘴唇带着粉,颜安的目光落在单屹眉眼上,人软绵绵地一笑:“现在大概只有近视500度的样子了,人跟磨了皮一样,看着都没那么凶了。”
&esp;&esp;颜安见单屹不说话,她便在对方的两只手臂间翻了个身,羽绒服与冲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颜安手掌抚上单屹的脸,眼睛因为想看清而努力睁得大大的:“这样看你皮肤真好。”
&esp;&esp;单屹将颜安的手抓了回去,像抓了一块冰。
&esp;&esp;颜安头又一靠,虚软着人枕在单屹身上:“单机长,脚真的软。”
&esp;&esp;单屹:“作为飞行员,你为什么能这么虚?你航校的教员要是我,你的体能肯定不会过。”
&esp;&esp;平日里在太阳底下撒泼般肆意妄为的人,一进入冬天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人虚软得他一只手就能搓圆按扁。
&esp;&esp;颜安一听:“我虚?我哪里虚?我不虚。”
&esp;&esp;她能干了一晚片刻不歇息还能连夜跑路去机场赶最早班机继而飞十六个小时的铁人。
&esp;&esp;单屹将箍着她的手松开,下一秒,颜安直接跌坐在地,地面湿溜溜的,又硬又冷。
&esp;&esp;颜安:“……………………”
&esp;&esp;这一跌,颜安头晃得厉害,她头一靠,直接靠在了单屹的腿上,单屹将腿缩开,颜安手一上,直接给抱住:“单屹,我虚,我头晕,我真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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