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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罢,招呼着人便和宋宁等人缠斗在了一起。小祠堂中,娄闽宁脚步匆匆冲进去时,一眼就见祠堂中并排放着两具同样的棺木,他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两具棺木,余光扫过摆放在灵台上的红色喜烛,哪里会不明白这里在做什么?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他身影踉跄了一下,接着便一阵风般冲到了其中一具棺木前,一掌拍向了棺木的盖子。他进来时,周鼎兴正令人给棺木上钉,周鼎兴没想到吴国公出去拦人,竟然连一盏茶时候都没拖延住,眼见娄闽宁大步冲进来,上来便推棺木盖子,周鼎兴忙冲上前,急怒道:“娄世子且慢!”娄闽宁动作未停,一掌击在了棺木盖上,长钉还没上牢靠的棺木顿时发出一声闷响,棺木盖子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打在了灵台上,顿时灵堂便乱的不成样子。里头躺着的人露了出来,娄闽宁只扫了一眼,里头躺着的是周睿。人已经死了多日,即便用冰镇着,也有股臭味扑鼻,他面上一片死寂,转身便又迈步往另一个棺木去。周鼎兴却已冲了过来,再度拦在了娄闽宁的身前,脸色铁青,道:“娄世子,老夫的孙儿虽无官职在身,但也是有功名的人,你便是国舅,也不能如此搅人灵堂,就不怕御史……”娄闽宁双目微微血红,死死盯着那另外的一具棺木,他在想若那棺木中躺着的当真是顾卿晚。那他该怎么办,他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结局,若真是顾卿晚,她便是被他害死的,是他将她带了出来,却没能保护好她。让她死了还要受这样的屈辱,和周睿这样的人行冥婚,若真是她,那他……他的一生也注定就在今日葬送在此了。娄闽宁根本就没听到周鼎兴说了什么,更听不到那边周大夫人扑到周睿棺木前的恸哭声,他一把扫开了周鼎兴,有些踉跄的到了棺木前,手抬起,却有些颤抖,推了下棺木盖,一下竟没开。又闭上眼睛,狠狠一震,那棺木盖才被推的错开,他猛的睁开眼睛,望去,却见棺木中确实躺着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只是她的脸竟然布满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根本就看不清五官。因嫁衣宽大遮掩了身形,她又已经断气,只这么躺着也辨不出是不是顾卿晚。可若不是顾卿晚,他们又怎么会这样狠,便是死都要毁她的容貌,让她死前,经历这样残忍狠辣的事。且娄闽宁看的出,这尸体的模样,死了不会超过了两个时辰,这也和吴国公带走顾卿晚的时间都吻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娄闽宁扶着棺木,头脑一片僵木的空白,只死死盯着那棺木中的人,一时间觉得掉进了虚空而空寂的冰洞般,四周一片漆黑。而秦御过来时,瞧见的便是乱七八糟的灵堂,洒落在地的喜烛,以及扶着棺木像是石化了的娄闽宁。娄闽宁那灰白的脸色,僵硬的样子,被抽去魂魄的神态,令秦御脑子轰然一响,宛若被雷电击中,脚步骤然顿住,双腿一瞬间竟有些发软,险些跌倒。前些天在义亲王府,顾卿晚出事时,彼时他以为那种感觉已经是痛苦的极致,如今方知,不过几日功夫,那女人竟然像吃人心的妖精一样,对他的蛊惑又攀升了新高度。在义亲王府他起码还有勇气下湖去探究她的生死,如今,他竟生出一股转身而去,无法面对之感。如此懦弱,平生仅有。秦御双拳紧握,缓缓迈步,待走近了棺木,神情还算平静的扫了眼那张乱七八糟的脸。没看到熟悉的容颜,心中竟说不上是庆幸还是疼痛,他探手便伸进棺木中攥着了那女人的双臂,拉起。广袖滑落,那女人的双手才显露出来,右手赫然已被斩断。秦御手一抖,低垂着眼眸,捏着女人的手没放开,却有一滴晶莹从眼眶溅落,无声无息的滴在了棺木中。他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秦御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唇角略挑起,闭上了眼睛。忽而却听耳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吱吱声,他有些迟钝的睁开眼,又有些艰难的转头去看,就见兔兔正站在他的肩膀上,一只爪子指着那棺木,一只爪子不停的摇着,见他瞧过来,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吱吱!吱吱!”秦御脑子却有些发木,若是平日,早便能明白兔兔的意思了,这会子兔兔的动作,却只入了眼,没往脑子跑。他先前便推测出周家是要抓了顾卿晚,借用她的手,如今这具女尸已被砍了手,自然便认定了她就是顾卿晚。不然的话,周家也没必要将尸体弄成这个样子。兔兔见自己表达的这么清楚了,主子竟然完全不明白,一双眼睛更是雾霭沉沉,随时都能落泪一般,兔兔觉得不能让主子继续丢脸下去了,它顺着秦御的手臂便爬到了他抓着那女人的手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的去掰扯秦御的手。“吱吱……”它一边儿掰,一边儿叫个不停,那意思很清楚,它是不想他抓着那棺木中的女人。若然里头真是顾卿晚,兔兔怎么可能是这幅模样?秦御总算是回过味来了,松了手,声音有些飘忽,道:“不是?”兔兔双眼一亮,丢了秦御的手,站起身来,拼命点头。秦御一把松了手,想着方才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丢人,脸上火辣辣的烧,偏这会子竟有些鼻头发酸,喜极而泣的苗头,这让他很恼火,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就冲兔兔怒吼道:“不是她,你不早说!”兔兔,“……”委屈的宠物,小屁股一扭,抬着脚狠狠在秦御手腕上跺了几下,钻进他袖中去了。秦御的吼声不小,以至于将麻木站在棺木边儿的娄闽宁也惊的回过神来,听清秦御的话,他也似一下子活了过来般,上前一步,竟是将那棺木中的女尸衣襟掀开了些,往小腹附近看了一眼。接着他露出似泣似笑的声音,道:“确实不是晚晚,不是。”声音如释重负,可秦御刚正常的脸色却瞬间黑带了极点。旁人离棺木略远,大概注意不到娄闽宁方才的动作,可他就站在近旁,却是瞧的清清楚楚,娄闽宁瞧的是那女尸的腰腹间。瞧过以后,他便确定那女尸不是顾卿晚。这说明顾卿晚的腰腹间应该有胎记,而女尸是没有的。腰腹!不是说两人虽然订了亲,但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吗?不是说娄闽宁是正人君子的吗?!秦御有种受骗的感觉,脸色铁青,重重冷哼了一声。他逼上前一步,盯视着周鼎兴,道:“周大人能否解释一下,这具女尸是怎么一回事?”周鼎兴被他盯视着,却镇定非常,沉声怒道:“睿哥儿他未曾成亲便去了,老夫作为他的祖父,不忍心他在那边太过凄清,便做主让人寻来了一具被狼撕咬过的无主女尸,给我这可怜的孙儿行冥婚大礼,敢问郡王和娄世子又是什么意思!”周江延也扶着哭的快断气的周大夫人过来,怒目道:“我儿已经去了,娄世子和燕广王殿下还如此惊扰其魂灵,棺木已盖,却生生震开,我周家生受如此羞辱,此事怕是不得不请奏圣上,要个公道!”周大夫人禁不住在一边儿又哭又喊,道:“我可怜的儿啊……”她一哭,旁边哭声四起,灵堂中当真是说不出的凄惨。娄闽宁和秦御,顿时便成了众矢之的,被外头围着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秦御这会子只想弄清楚顾卿晚到底去了哪里,至于周家,便是想收拾,也不能在这里逞一时之勇,这账总是要算的,不着急。他看着脸色沉沉的周鼎兴,哼了一声,道:“周睿的死多少和本王有点关系,本王心怀愧疚,可是专程过来祭拜周大少爷的,本王可什么都没做,棺木不是本王推开的,灵堂也不是本王砸毁的,周大人要公道,莫算上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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