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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像是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宋园见过那个孩子以后,她甚至偶尔会梦到他的模样。梦中,他那双温暖又稚嫩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攀上她的耳畔,轻轻抓捏住她的耳坠子,就那么一瞬间,莫名治愈多年的新伤和旧创。
&esp;&esp;“顾有悔,你们说得我都明白。但是,若是别人,我大可以让邓舜宜出面来请太医,但她是宋家的女人,我不能把她的事推给邓舜宜。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而且,就我一个人去,你也不要去。”
&esp;&esp;“纪姜!”
&esp;&esp;“别说了,七娘,去备车。”
&esp;&esp;七娘到底没有顾有悔坚决,纪姜这么一说,忙举伞去传话了。
&esp;&esp;黄洞庭道:“这样,奴才随殿下一起去,奴才是奉太后之命出宫的,明日还要回二十四方局理事。有奴才在,就算是个圈套,梁有善也不敢轻举妄动。奴才随殿下去看看,若是实情,再听殿下的意思。若不是实情,奴才一定安然送殿下回来。
&esp;&esp;顾有悔望着纪姜。“殿下……当真不肯听我的话吗?”
&esp;&esp;纪姜不知如何应答他,只能轻声道:“我知道,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事的。”
&esp;&esp;顾有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好,你要做的事,我和邓舜宜都劝不住你。”
&esp;&esp;说到这里,他突然没由来地笑了笑,“不过,还好,因该说,你要做的事情,就连送简那个混蛋,也劝不住你。好……你要行你的道理,你是公主,我听你的。你不让我跟着你进去,那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esp;&esp;“好。”
&esp;&esp;大雨滂沱。春夜的雨很寒凉,风又极大,一把伞根本遮不住斜落得雨水。
&esp;&esp;纪姜亲手撑着伞,单是穿过的庭院,裙角就几乎湿透了。地上的散落的早春海棠花被雨水溅起来,沾染在她素色裙角上,如同雪中点血一般,艳地惊心动魄。
&esp;&esp;公主府的大门被打开。窦悬儿那单薄的身影就映入了纪姜的眼中。
&esp;&esp;她穿着一身绿绫的薄袄儿,此时已经被雨水浇透了,那颜色深得几乎和墨一般的夜色融在一起。
&esp;&esp;她跪在门口的一盏悬灯之下,脸上的情绪被暖黄色的灯影一刻画,竟显得有些狰狞。
&esp;&esp;见纪姜出来,她忙匍匐着向前膝行了几步,扑到纪姜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裙角。
&esp;&esp;“殿下,奴就知道,您是天下最慈悲的人,一定会救奴的小弟的。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奴去求过夫人,可陆大人来府上了,整个宋府都在备着姑奶奶大婚的事,夫人根本不肯见奴,只让人传话说,那孩子不是宋家的骨肉,若是强受了宋家的大恩,反是会折寿的。爷又去了南方……奴……”
&esp;&esp;声泪俱下。脸色苍白,却如梨花沐雨。
&esp;&esp;她可真是个经得起折腾的美人。
&esp;&esp;连心
&esp;&esp;黄洞庭举着伞过将人从雨地里扶起来。
&esp;&esp;“旁的先不说了,先带殿下去看看,等人好过来,你还愁没有谢的。”
&esp;&esp;纪姜蹬上车,挑起一层帘子道:“一道来。”
&esp;&esp;谁知窦悬儿却磕了一个头,“哪里配同您一道,奴在前头,给您的车架引路。”
&esp;&esp;她当真一路都行在雨中,雨大得点不起灯,明明灭灭的门户灯火将她的身影照得明一时,暗一时。到了宋府旁外的一处二进小宅,还未下撵,就已经听见了里面有仆妇的哭声,窦悬儿魂不守舍,期期艾艾的地杵在门口,手拂在潮湿地门框上,朝里门唤道:“你们……哭什么……是人……人……人没了吗?”
&esp;&esp;一个仆妇举着伞过来,顾不上去问窦悬儿身后女人是谁,慌声道:“刚才闭过一会让气儿,是张婆子掐了好久的人中,才又把哥儿给掐了回来,这会儿浑身都开始发冷了,我们……”
&esp;&esp;窦悬儿身子顺着门框就缩了下去,黄洞庭忙扶扯住她。“哎哟,这可是您发昏的时候。”
&esp;&esp;纪姜来不及多想,绕过窦悬儿,冒雨往院中走去。一面走一面对黄洞庭道:“你去请王太医,不用提我的名字,就说是宋府让请的,今日不是十五,他应该不在宫里上夜。”
&esp;&esp;“欸,好。奴才这就去。”
&esp;&esp;说着,纪姜已经走进了房中。房子熏着一股浓厚的药气,屋子的东面摆着一个红泥炉子,炉顶的天粱子都被熏得发黑了。一见便知屋中的孩子已经用药吊了好长一段日子了。
&esp;&esp;纪姜抖了抖身上的雨,七娘忙递上一张帕子过来,“殿下先擦擦,一会儿过了雨气给孩子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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