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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借鸱鸮咏志 周公平三监 （第2页）

话音刚毕，只见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已经来到门外，拱手相迎。宾主对拜了两拜，主人就请康叔封和伯禽进门，也是你来我往了三次，方才进门。进得门来，来到堂前又止住脚步。

那时堂下是有东西两个台阶的，主人走的东侧台阶，叫“阼级”，客人是要走西侧台阶的。

商子走到台阶下，请康叔封和伯禽先上堂。两人对商子谦让了一阵。商子这才先抬脚登上一级台阶，康叔封和伯禽也跟着登上一级台阶，接着又是一番谦让。经过如此三番几次的谦让，三人才一起来到堂上。堂里已经布了两张软席，东、西相向就地铺着。

商子请他俩坐在西边的客席上，自己坐到东边的主席上。那时候坐的方法，就像现在日本人在正式场合的坐姿那般，两腿向后弯曲，好像下跪一般，然后把屁股坐到小腿和脚跟上，这叫“危坐”。

【编著者注：由此可见，现在日本在某些传统场合还保留着的“礼辞”“固辞”“危坐”这些习俗，是商时习俗的延续。】

主、客在席上坐定，康叔封便说了一番敬仰的客套话，然后把自己求教的意思说出，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伯禽这个侄子免遭其父亲的责打。

商子听说伯禽是周公姬旦的长子，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头戴玄冠，上着缁衣，下着素裳，容貌端肃，态度庄重，坐在席上如山一般，十分端庄正直，一副平淡的无所谓态度。

商子暗暗点头，沉呤了一会儿，已经明白了内中道理，但又觉得不便明说，便向他俩低了下头，说道：

“量我一个老朽，有何才能让两位公子这般来请教。我实在不知道应当怎么说才好。我是一个退居田野的闲人，别无所知，只是常在山间林里巡游见过不少佳木野花。在这边南山朝阳地方，有一颗高大的乔树，我想请两位先去看看这棵树如何？”

康叔封和伯禽听了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本想推辞不去，可又怕里面有什么玄机，只得诺诺应承。

商子说：“两位看过后，还请回这里来谈谈感想。”

两人听了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随口应道：“我们自然是要回来请教的。”

两人无法，只得辞了出来。来到堂下，童子把他俩带来的贽礼还给了他们，两人也依礼辞了三次，然后收回贽礼，出门上车而去。

伯禽见天色尚早，就和小叔父康叔封商量，索性直接到南山去看看乔树。康叔封知道伯禽是希望早点不被父亲打才好，自己也想早点破了这个哑谜，便叫驾车人，立马朝南山而去。

一路行去，路两边都是农田，麦穗金黄一片，随风摇曳，田边地头树木参差，沟渠交错。许多农民在田地里一面劳作，一面唱着农歌，一片欢乐景象。

车来到山下，两人便下了车，沿着小径朝山南的向阳处走去。山路越来越难走。只见怪石嵯峨，树木茂盛，却不知哪种是乔树。转过山径，有一条溪水清澈的小溪，里面有许多小鱼正在快活地游来游去。溪水边上有一颗巨大的树，树身粗得三四人都抱不过来，树皮又糙又老，枝干却是十分的粗壮，向上伸展着，好像一个巨人向天伸出无数双手一般。树上面长满了青翠的树叶，还结着许多果子。

伯禽不由夸赞道：“好一颗大树！”

康叔封仔细看了一会儿，道：“莫非这就是乔树？要是能找个人来问问就好了。”

伯禽用手一指，道：“那不是有人来了！”

康叔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见一个童子挑着两捆柴薪朝这边走来。走到近处，他招呼道：“敢问这位小哥，这树唤作什么名字？”

童子歇下柴担，作礼，道:“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乔树，你们不识得？这一带就算这颗树最大了。”

说毕，童子作了个揖，又挑着柴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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