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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这么多年，她都相信那是真的了。

&esp;&esp;她像是沉睡了很久，忽然在废墟里醒来一样，看到无力改变的过去，和糟糕的现状，她的了。

&esp;&esp;

&esp;&esp;苗小青朝楼上那个房间看了一眼，“妈妈呢？”

&esp;&esp;“她睡着了，吃过药的。”

&esp;&esp;“好！”

&esp;&esp;苗小青换了鞋，跟在父亲身后出了门。

&esp;&esp;他们往湖边走，不时有凉爽的风迎面吹来，偶尔一两声蛙鸣，在昏寂的夜里，听着有几分惨淡。

&esp;&esp;“我请了一个护工，明天八点就会来家里。”苗伟峻说，“你也该回学校了。”

&esp;&esp;苗小青的脚步顿了一下，又往前走，“我没那么急。”

&esp;&esp;“小草！”苗伟峻喊住她，见她只是停住脚步，头却低垂着，没有转身。他只好走到旁边，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我告诉你，不是你认为的那样，那只是我跟你妈妈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esp;&esp;他看到苗小青依然垂着头，双肩却剧烈地抖动起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跟你妈妈之间有很多事你不清楚，我们要分开，无论有没有你，都会分开的。你只是一个她当初留下的理由，我也一样。这么多年，你看到的，想到的都没有错，我们一家人确实是很努力地把这个家维持下来了。”

&esp;&esp;“可是妈妈那时候是想离开的。”她哭着说，“我看到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esp;&esp;“你跟程然有没有吵过架，那时候是不是也想收拾东西，一拍两散？”苗伟峻说，“小草，不要相信大人！他们全都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esp;&esp;苗小青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esp;&esp;苗伟峻说：“爸爸这一生最感谢的人就是你，你诚实的让我看到你的害怕，你努力地让爸爸看到那么小的你也做得到言出必行，后来有诱惑摆在我面前时，只要想到我的女儿要依靠我，我就能抵制住。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回头看，除了那一件事对不起你妈妈，其他的我都问心无愧。”

&esp;&esp;苗小青看着他，欲言又止，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时候，您只是同情吧？长大后我想过这件事，如果您真的跟她有什么，她也不会孤注一掷地跑到家里来，冒着跟您一刀两断的风险。”

&esp;&esp;苗伟峻尴尬地侧过身，再怎么样，他也没法跟女儿谈论这种事。他咳了一声，说：“那时候的确有些得意忘形，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

&esp;&esp;“爸爸！”苗小青眼睛一亮，握紧他的手，“您一定还能找到那个人，您找到她，我去说服她，让她跟妈妈说实话。”

&esp;&esp;“你别给我胡闹！”苗伟峻抽出手来，“找到了又怎么样？人家现在肯定有家庭，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

&esp;&esp;苗小青眼里那点光暗下去，她确实是天真了。

&esp;&esp;苗伟峻接着说，“再说，你妈妈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对我不满。这些年我太忙了，都是她一个人照顾你，她心里有怨气。”

&esp;&esp;“那您——”苗小青说完，摇摇头，她没资格要求什么。

&esp;&esp;“所以我让你回学校，你妈妈短短几年内是转变不了的，”苗伟峻说，“做你自己的事，过你自己的生活，我跟你妈妈都到这个年纪了，好坏最后都是要埋在一起的，你就放心好了。”

&esp;&esp;他们又转身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湖边，灯光幽暗地照着脚下，潮热的水汽扑到脸上，苗小青停住了脚，望着湖岸那一丛丛的芦苇，记忆中它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笔直而充满着生命力。

&esp;&esp;她默默地看会儿，下定决心说道：“我们定了九月二号登记。”

&esp;&esp;“登什么记——”苗伟峻说到一半，惊诧地看着她。

&esp;&esp;“爸爸！”苗小青说，“我认定他了。”

&esp;&esp;“不行，我才见了一面，还不完全了解他。”苗伟峻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的双手相互捏了一下，“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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