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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北原摇摇头。娶成康,本就是楚寔问他是否愿意的。虽然北原不明白楚寔为何这般做,但他对成康一直都是特别照看的。
&esp;&esp;终其一世,北原就只娶了成康这么一位妻子,没有任何妾室,成康的日子可算得上是十分的称心如意了。
&esp;&esp;不过成康的这桩事儿之惊奇程度,比之新帝的神秘又要逊色许多了。新帝后宫三千位置全空着,如今就只有中宫皇后一人,膝下也无所出。新帝年纪也不大,却早早过继了兄弟的儿子作为储君培养,都说新帝对皇后情深一片,可宫中又有传言说是皇帝根本就没踏入过中宫皇后之所。
&esp;&esp;且历代给皇后住的昭阳宫也从没开放过,如今的皇后也不过居住在永春宫。
&esp;&esp;反正关于新帝的故事,什么样的版本都有,莫衷一是。
&esp;&esp;成康却也好奇过,私下逮着北原问,北原自然是守口如瓶,可架不住自己夫人催逼,没奈何地才吐露了一句,就再不敢说了。
&esp;&esp;“你是说,皇上心里的人一直是那位已经故去的表妹?”成康惊奇地道。
&esp;&esp;“那他为何没娶那位表妹呢?”成康继续追问。
&esp;&esp;北原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如何能回答成康呢?如果楚寔想娶季泠,那是谁也难不住的,可他偏偏没娶。没娶也就没娶吧,他自己却过上了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戒酒戒色,茹素戒荤。
&esp;&esp;至于如今这位中宫那真是白担了名声,至今两人都没圆房呢。不过皇后也有自己的痛楚,与楚寔做一对表面夫妻却也是她所求,两人配合得刚刚好。
&esp;&esp;“别问了,皇上的心事儿谁也猜不到。”北原道。
&esp;&esp;然而成康却上了心,四处留意打听,
&esp;&esp;还真被她打探出了不少东西。那位季家表妹听说从小是养在楚府的,楚寔走哪儿都带着,疼爱得不得了。那表妹听说是老太太那边儿的亲戚,但家境很一般,他爹也是后面才考中进士的。
&esp;&esp;
&esp;&esp;“该不会是当初老太太或者苏太后不同意他们成亲吧?”成康对新帝的好奇程度一直没有衰减。
&esp;&esp;北原被问得烦了,只好道:“当初已经提亲了,季家也允婚了,可后来也不知为何皇上改变了主意,然后泠姑娘就另外嫁了人,年纪轻轻死于了难产。”
&esp;&esp;成康偏头道:“总不能是她不愿意嫁吧?”
&esp;&esp;可惜没人能回答成康,所有的答案都成了谜。不过北原身为楚寔的身边人,他心中的猜想和成康是一样的,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来了。
&esp;&esp;到皇帝驾崩,遗诏不带任何陪葬,随身只携带了一只青瓷罐子入皇陵,才有确凿的流言传出,那是他一生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的骨灰。
&esp;&esp;楚寔自然不会让季泠和韩令合葬。在他心里始终觉得是韩令害死了季泠,她身子那么瘦弱,如何能孕育儿女?所以这一世她依旧死在了二十来岁那年,阎王来收命从没人能改变。
&esp;&esp;——
&esp;&esp;葛纱帐中,弥漫着香气、酒气、男女杂合之气,床上的人蜷缩着躺着,紧紧皱着眉头,即便在梦中,模样也十分痛楚。
&esp;&esp;季泠做了个没头没尾的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袭蓝地绣白色缠枝莲纹的裙子,在佛前许愿,希望如果有来世,她能铭记这一世的所有,再也不要妄生贪念而嫁给楚宿。
&esp;&esp;再然后她又换了一身裙子,鹅黄地绣鸭蛋青卷草纹,依旧还在佛前,许愿她惟愿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前尘往事尽付尘土,不要再有任何记忆。
&esp;&esp;楚寔坐在床沿上,狠狠地甩了一下头,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醒后头痛如裂,这是醉酒的后遗症。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回过头去看着床上的人。
&esp;&esp;她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雪白的大腿上还有点点血迹,彰示着主人的贞洁。
&esp;&esp;这是他的弟妹,季泠。
&esp;&esp;楚寔再次揉了揉眉心,他的梦荒唐滑稽到了极致的地步,他会喜欢上季泠?还到了非卿不娶,自苦度日的地步?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esp;&esp;然而当务之急却不是去思量那滑稽的梦,而是处理眼前这一堆烂摊子,他闯出来的烂摊子。
&esp;&esp;昨夜或许真是因为酒醉,也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笼罩了他全部感官,也或许是一切都那么凑巧,那么顺理成章,他没有停下来。
&esp;&esp;虽然是烂摊子,但也不是不能处理。
&esp;&esp;楚寔站起身,自己系好了衣裳,再次打起帘子看向帐内的人,她紧紧的闭着双眼,可蜷缩抓紧的脚趾却泄露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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