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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兴玮一听，心头发酸，又看段逸眼中的泪花转来转去，越发可怜，段兴玮把段逸紧紧抱了抱，就说：&ldo;逸儿，我有件事要跟你爹说，你先等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rdo;段逸点头，却又问：&ldo;三叔，我娘不住在这里了吗？&rdo;段兴玮生生地咽了口气：&ldo;你乖一些，三叔待会儿再跟你说。&rdo;段逸竟不哭闹，任凭段兴玮将自己放下。立在门口的奶母众人便过来照料段逸，段逸被围在中央，双眼却仍旧不停地打量段兴玮跟段重言。段兴玮走到段重言跟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ldo;哥哥，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rdo;段重言看他一眼，便跟着他双双出来水阁，段兴玮不敢靠近水阁，生怕透出什么三言两语来给段逸听见，一路拉着段重言走到那小桥对面的蔷薇花架下。段重言站定了，心头一阵恍惚，举目遥遥看去，却见不远处那一片的芍药花，有些凋谢的意思了……颜色可怜之极，与他的心境颇为类似。段重言心头酸痛，手握成拳，在胸口上抵了抵，深吸一口气：&ldo;你来的正好，待会儿走的时候就把逸儿也带回去吧……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rdo;段兴玮道：&ldo;哥哥，你听我说……&rdo;就把自己去见京娘的事说了一遍，把京娘的话也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末了就说：&ldo;哥哥你觉得是否有些古怪？怎么听京娘的意思，好像是她已经知道了方姐姐在哪里？但是她竟不跟我说？按理说她不是这个藏掖的性子。&rdo;段重言却木然而立，喃喃道：&ldo;一手遮天？连监察院的人都……比不上的……人……&rdo;段兴玮皱着眉，随口道：&ldo;哥哥是说一手遮天的人？难道是永安王爷？这个不大可能吧……王爷怎会知道我们家要发卖方姐姐，而且我看王爷不至于就……&rdo;段重言忽然觉得头重脚轻，他的目光闪烁，眼前的蔷薇花像是化作了无数道白光，交错绚烂，那不远处的芍药花也随之舞动，颜色遮天蔽日将他裹住。段重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刹时光流转，他仍旧站在这里，只不过对面的人已经并不是段兴玮，而是那个人。‐‐他微笑着，眼底一抹冷意道：&ldo;当时她春游，好大架势，京城里那些公子王孙，个个垂涎，却见不得面……朕拉着你偷偷潜入内院，阴差阳错地却听到了那句话……&rdo;‐‐他淡淡一笑：&ldo;她是个有志气的孤高女子，只求一心人而不愿意攀附皇族，倒是叫朕佩服……只不过……&rdo;‐‐他目光含笑，意味深长地说道：&ldo;才看那两个丫头拿着的芍药花不错，你叫人去摘两朵好的，朕好带回宫去，慢慢欣赏……&rdo;段重言不寒而栗，眼前发黑，像是一脚陷入了无底深渊，又像是被人重击心头，心神激荡之下，脚下虚浮，往后踉跄。而脑中却又有无限的声音，纷纷而至，是她的声音：&ldo;是娘娘赐了东西，又传旨叫我进宫……不知为何……&rdo;忽而间，又变作是他自己跪在太太跟前，以死相逼：&ldo;为什么我千般恳求，竟仍旧容不下她……&rdo;为什么？为什么！一切已知。段重言身子晃了晃，抬手在嘴角一拢，段兴玮在旁吃了一惊，赶紧来扶，一边叫道：&ldo;哥哥，你如何了？&rdo;忽见段重言的手指之间透出殷红之色来，段兴玮呆着双眼，用力握住段重言的手，将其掰开，却见手心里一滩的血！段兴玮胆战心惊，失声叫道：&ldo;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哥哥！&rdo;段重言微微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如雪，段兴玮紧紧地将他抱住，正无措失魂之间，却听段重言断断续续说道：&ldo;原来……如此，我、竟然是个瞎子……&rdo;段兴玮颤声道：&ldo;哥哥，你究竟在说什么？&rdo;段重言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幽寒，忽道：&ldo;我要去带她回来！&rdo;段兴玮又惊又喜：&ldo;哥哥，你知道方姐姐在哪了？&rdo;段重言将他推开，拔腿就走。☆、段兴玮惊喜交加，不明所以，急忙兴冲冲地跟上：&ldo;哥哥，你真知道了？怪道京娘姐姐不跟我说，说哥哥自己总会想明白的……果真如此？那方姐姐如今到底在哪里？真的能把她带回来吗？&rdo;段重言刚下台阶，眼前阳光如金，劈头盖脸砸落似的，段重言身子微晃，段兴玮顾不得啰嗦，赶紧扶住他：&ldo;哥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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