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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雪涧眉眼宁谧，一如三年前的初遇，仿佛从不曾与他分开过，更不曾被他蹂躏糟蹋，无悲无喜，无怒无恨，只是长睫阖上，再不会如蝶翼般轻轻一振，睁开夺人心魄的明眸，璀璨一笑……碧落一身鲜红的血，连眼睛也泛着血红色。她瞪着这个疯了般的男子，忽然恶意地笑起来：&ldo;你知道她为什么跟苻睿么？&rdo;慕容泓瞪向碧落，眼睛同样血红。碧落冷笑道：&ldo;因为她预见到，如果你回到关东，可保一生平安，苻睿也可无恙；如果你留在关内，将会客死异乡，苻睿也会死！她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要求苻睿放你回关东！苻睿答应了，却恨她居然肯为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因此自食其言，未经筹划便攻入华泽，遭此大败！&rdo;碧落似觉得越想越有趣，神经质地笑个不住：&ldo;苻睿！慕容泓！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我只看到她为你们殚精竭虑，付出所有，你们却为她互相妒嫉，争着伤害她，哈哈，你们爱她啊，却害她死得比谁都惨！你们真的，爱她，爱她啊……&rdo;碧落继续笑着，笑着，四枝烛火似被挪到了帐篷的顶部，旋转着，变幻着，越来越多，竟如漫天的星子一般……终于，眼前一片漆黑时，她听到了慕容泓惨绝人寰的嘶吼，如同被人将一颗心生生给挖了出来……碧落终于醒来时，浑身似散了架，几乎无处不疼，她勉强坐起，觉出左眼怎么也睁不大，只有很狭窄的一条fèng，伸手一摸，才知肿大了一片。她一动弹，一旁已有亲兵说道：&ldo;高将军，这姑娘醒了。&rdo;一个身披铠甲的人影从帘旁匆匆走来，一边脸颊和颧骨赤青，嘴角开裂，渗着鲜血，碧落辨认好一会儿，才确定是高盖。&ldo;碧落姑娘，你好些没？&rdo;高盖皱眉问。难为他伤成那样，眼中还有流露出对碧落的怜悯来，还带了一抹温煦的暖意，‐‐依稀与杨定的眼神有几分相似。&ldo;我……&rdo;如被铁砂纸磨过，嗓音糙哑之极。碧落咳了几遍，清了清嗓子，才勉强找回点原来的嗓音：&ldo;我没事。这是高将军帐篷？&rdo;高盖点点头，似想笑一笑，又飞快皱了皱眉，显然牵到了面部的伤势。他改笑为叹：&ldo;济北王殿下给姑娘刺激惨了，我如果不把姑娘带出来，只怕姑娘会给他活活打死。&rdo;碧落记起前事，恨道：&ldo;他还有脸打别人？&rdo;高盖显然也是受了池鱼之殃，暴怒下的慕容泓，大约不会顾及到高盖是他最倚重的心腹部下，所以高盖也会有一脸的伤。高盖听得提起慕容泓，也开始头疼：&ldo;哎，殿下喜欢雪涧姑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性子原就火爆，后来雪涧姑娘去了北地，大约劝了他不少话，便收敛了许多；待雪涧姑娘一走，立刻变本加厉；如今再不知会怎样了！&rdo;碧落忆起释雪涧，顿时胸臆间堵得发慌，不觉便往腰间摸去，却抓了个空。高盖眼看她动作，忙道：&ldo;碧落姑娘，你的流彩剑给殿下的亲卫收了去，我改天帮你要回来。只是请姑娘务必冷静！济北王虽然一时冲动伤了姑娘，但他毕竟是我军统帅，便是中山王来，以目前的形势，也需受济北王节制。今日一早济北王已派部下去寻找接应中山王，如果快的话，这几日也该到了……&rdo;&ldo;冲哥……&rdo;碧落心如鹿撞，顿时忘了周身疼痛，拉了高盖道：&ldo;他……他应该没事吧？&rdo;高盖沉吟道：&ldo;应该……顺利脱身了吧？探子传来的线报，他所部人马在蒲坂被窦冲拦截，给杀得大败，但还是有一部分人马顺利逃脱了。中山王素来机警，我猜着他应该已经带这批人马渡过河水，往这边来了。&rdo;&ldo;哦，也不知……他有没有受伤。&rdo;碧落黯然道：&ldo;他心里一定难过得紧，又不肯和旁人说上一句半句，真怕他憋出病来。&rdo;念奴娇凤凰来仪莫蹉跎（二）高盖似对中山王颇有好感，点头道：&ldo;中山王殿下待人宽和，只是未免太自苦了些。姑娘放心，只要他到了河东，以他手中剩余的人马数量，应该不难找到。&rdo;碧落仰头，愁道：&ldo;你们能找到，秦军也能找到，假如他再遇到秦军，可如何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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