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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姜鸾没和自己的奶嬷嬷争辩下去，“先过了这关再说吧。对了。”

&esp;&esp;她对窗外吩咐，“春蛰和白露两个哭完了没有？哭完了叫过来，我有事叮嘱她们做。”

&esp;&esp;“去外皇城南衙卫的校场那边问问，丁翦将军被放回来了吗？若他回来复职，当面带一句给他，就说最近京城乱糟糟的，皇城守卫混乱不堪，临风殿今天早上刚被人闯进来，我受了惊吓，劳烦他拨两百禁卫来，替我守着临风殿。”

&esp;&esp;叮嘱完，从腰间解下随身玉佩递过去，作为传话信物。

&esp;&esp;“丁将军派兵过来以后，让他拿我的玉佩给裴督帅过目，知会督帅那边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并非擅自调兵。免得丁将军才刚放出来，人又被拿下狱了。”

&esp;&esp;春蛰和白露接过信物，匆匆出去了。

&esp;&esp;姜鸾隔着窗目送她们两个的苗条背影，若有所思，“我身边得力的都是姑娘。派人去兵营校场传话这种事，她们两个偶尔跑腿一次无妨，长期下去，还是得寻几个可靠的外管事。”

&esp;&esp;苑嬷嬷在旁边掰着手指盘算，“等公主开府了，按公主府规制，会配置一位长史，两名参军，四名主簿，文书吏若干……”

&esp;&esp;姜鸾好笑地打断，“如今圣人是彻底恼了我了，开府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嬷嬷与其惦记着，不如多想想，等下皇后娘娘的人来了，要拖我去宗庙，咱们怎么应对。”

&esp;&esp;苑嬷嬷狠劲上来，冷笑一声，“临风殿好歹也有百十来个人，谁敢公主无礼，先把我们全打死了，从老身的尸身上踩过去再说。”

&esp;&esp;姜鸾吃枣糕的动作顿了顿。

&esp;&esp;她放下细点，起身抱了抱自己的奶嬷嬷，病得削尖的小巧下巴靠在嬷嬷宽厚的肩膀上。

&esp;&esp;“别这么说，奶娘。”

&esp;&esp;她的眼角隐约发红，“我没那么容易出事。别轻易为我舍了命。”

&esp;&esp;苑嬷嬷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拉着她的手过去后殿就寝，“公主累了，歇会儿吧。公主的身份在这儿，皇后娘娘那边想要按宗法拿人也没这么快，总得按祖宗规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才好过来。”

&esp;&esp;姜鸾点点头。“确实。”

&esp;&esp;要以宗室家法惩处公主，先得去宗正寺，请出总领宗室事务的宗正卿本人出面，入宫带走相关人等，一一询问审核口供，供状入档。

&esp;&esp;再由宗正卿本人联合宗正寺的众官员，酌情判定宗室家法的惩处方式，准备文书，奏请皇命。

&esp;&esp;再怎么紧赶慢赶，一两个时辰肯定是来不及的。

&esp;&esp;穿过后殿明间的菱花槅扇门，其他所有人留在外头，只秋霜一个随侍进了卧寝间，伺候脱了外裳，换上午睡穿的细绫里衣，拉下了薄绡纱帐。

&esp;&esp;姜鸾习惯性地摸了摸瓷枕下藏着的薄刃小剑。蛇皮软鞘触感柔软，让她安心了不少。

&esp;&esp;她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秋霜，“上个月丁将军给了一把防身的窄手|弩，收哪儿了？帮我找出来。”

&esp;&esp;秋霜诧异道，“公主午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手|弩了。那东西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大凶之物。奴婢收到后院东配殿最里头的箱笼底下了。”

&esp;&esp;姜鸾打了个呵欠：“最近总是睡不好，手|弩拿出来，放在枕头下镇着。大凶之物辟邪。”

&esp;&esp;…………

&esp;&esp;小巧沉重的手|弩拿出来，放在瓷枕下镇着，她却还是睡得不安稳。

&esp;&esp;自从三月底大病一场，或许是病气削弱了阴阳两届阻隔，她最近的梦里总是闪现点点滴滴的前世的片段。

&esp;&esp;姜鸾惊醒时，梦里满嘴血沫子的怪异感觉残留在身上，血腥气久久不散。

&esp;&esp;她压抑地咳了几声，拨开帷帐，吩咐，“开窗。”

&esp;&esp;隔间里伺候的秋霜吃惊地问，“公主身子还没大好，吹多了冷风，只怕又要发热……”

&esp;&esp;“开窗。”姜鸾语气重了两分。

&esp;&esp;秋霜不再劝说，起身开了窗。

&esp;&esp;穿堂风呼啦啦灌进寝堂，墙角几处炭火的热气骤然散去。

&esp;&esp;姜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微凉雨丝的新鲜的风，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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