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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王言卿对此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她可没忘，昨天晚上他还蠢蠢欲动，在出尔反尔、霸王硬上弓的边缘试探。

&esp;&esp;陆珩很冤，但经过这么一茬，陆珩不敢继续作妖了。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所谓再等一段时间，洞房花烛夜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他尽兴。

&esp;&esp;过了中秋，秋意越来越浓，层林尽染，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深红浅黄之中。禁书一案的收尾工作有条不紊进行，陆珩特意派人去季涣、简筠三人的家乡青州，经过查访后得知，在简筠一家投奔舅父之前，她父亲那边曾有一个亲戚因为误食野外一种白色蘑菇，全家都死了。

&esp;&esp;街坊说起当年那桩事依然心有余悸，最开始他们家只是呕吐、恶心，看起来像是普通吃坏了肚子，但又过了五六天，忽然浑身抽搐而死，连叫郎中都来不及。因为死状骇人，这件事在他们那一带流传甚广，大家都警告家里人，不能采野外的蘑菇。

&esp;&esp;简筠由此得知白毒伞的存在，合情合理。

&esp;&esp;陆珩确定简筠没有说谎后，这才敢相信简筠的话。陆珩一边命人整理散落的纸稿，一页页排序，一边提审简筠、季涣，询问武定侯写这本书的真正意图。

&esp;&esp;他们交稿之后，郭勋是否满意，授意他们怎么改，这些细节无异于一面镜子，一五一十映射出郭勋的内心。这都是珍贵的把柄，陆珩可能永远用不上，然一旦发生意外，这些就是扳倒郭勋最有力的武器。

&esp;&esp;季、韩两家都是市井平民，除了建安巷的邻居，没人发现他们不见了。而左邻右舍见季家韩家不开门，八卦一段时间，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至于武定侯府，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位写书的书生许久没有登门了。

&esp;&esp;日子继续往前走，眨眼进了十月。后宫杜康嫔生下皇三子朱载坖，皇帝大喜，晋封杜氏为康妃，陆珩也整理好《英烈传》、《水浒传》全部资料，进宫去找皇帝复命。

&esp;&esp;陆珩把郭勋如何指使季涣写书、季涣如何找简筠代笔，之后郭勋又为何要刊印《水浒传》的经过精简凝缩，一一告诉皇帝。当然，交换偷情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必要耽误皇帝时间了，陆珩禀报完后，皇帝已差不多掌握了郭勋的想法。

&esp;&esp;皇帝暗叹，身边有陆珩实在太舒服了，他聪明，有能力，又不会被无谓的道德绊住脚，无论皇帝想做什么，交给陆珩都能超额完成。

&esp;&esp;有些话皇帝不会对内阁、武将说，甚至不会对太监说，却在陆珩面前直言无忌。皇帝点点头，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禁书一事朕自有成算，接下来，你就不用跟了。”

&esp;&esp;陆珩拱手，皇帝说停手，陆珩立刻就抛开，不会有丝毫留恋。两人说完朝事，皇帝想起他后宫新添的儿女，不由和陆珩闲话几句家常：“朕记得下个月你就出孝了吧。你一直不成婚，朝内朝外已经有许多人问过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esp;&esp;“谢陛下关心。”陆珩眼神和缓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严肃，“臣已有安排，等除孝之后，很快就能完婚了。”

&esp;&esp;皇帝日理万机，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听到这里，他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两句：“是傅霆州的养妹？”

&esp;&esp;陆珩此人心黑手黑，不知廉耻为何物，然而面对知根知底的皇帝，他多少还有些尴尬：“是。”

&esp;&esp;皇帝抬眉，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更多的话没有再说。

&esp;&esp;皇帝明面上不插手臣子私事，但如果两个权臣联姻，皇帝就要管一管了。皇帝原本还担心过陆珩照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一家独大，在朝中再无牵制。不过，陆珩要娶王言卿，那这个隐患就不存在了。

&esp;&esp;王言卿没有任何背景，祖上是为国捐躯的军户，在上位者面前是很做好的身份。而陆珩娶王言卿，那就相当于永远和傅霆州结仇了，陆珩和郭勋一党相互挟制，对皇帝而言是好事。

&esp;&esp;朝堂博弈，就在于制衡。

&esp;&esp;陆珩厚着脸皮站在乾清宫中，就当没发现皇帝的视线。后面皇帝没再说话，陆珩就知道皇帝同意了。

&esp;&esp;陆珩早有预料，但真的成功，心中还是松了口气。他的婚姻早就不再是私事了，旁人要遵从父母之命，而陆珩，要过皇帝这一关。

&esp;&esp;现在，他过往两年小心铺垫的暗线生效，他又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esp;&esp;陆珩得偿所愿，含着笑从乾清宫退出来，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飞扬。司礼监的太监看到他，稀奇地上来问好：“陆大人好。陆大人今日听到了什么喜事，怎么心情这么好？”

&esp;&esp;陆珩眼中的笑敛了敛，才知道他竟然表现得这么明显。陆珩和近侍太监一直维持着良好关系，对此，他也没一口回绝，而是点到即止道：“有些私事，现在还不方便说，等来日请公公喝酒。”

&esp;&esp;能在皇帝跟前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司礼监太监一下子听懂了，笑着拱手：“原来如此，那杂家就提前恭贺陆大人了。”

&esp;&esp;陆珩官场得意，情场丰收，一时看见谁都顺眼三分。然而他意气风发没多久，十一月时，他突然接到宫里的消息。

&esp;&esp;怀孕的卢靖嫔生产，喜得皇子。这是皇帝婚帖

&esp;&esp;十二月，一场碎雪笼罩京城，早晨是凌乱的玉屑，到了中午风停了，雪变成一团团的鹅毛，从天空沉甸甸压下来。

&esp;&esp;傅霆州赶在雪最大的时分回来，管家听到传信，慌忙从镇远侯府里跑出来。他一出来就瞧见一院子的马，这些马各个膘壮高大，此刻正不耐烦地甩鬃毛抖雪。大雪纷纷扬扬，阻碍了视线，根本看不清雪后人影。

&esp;&esp;但管家还是一眼认出了傅霆州。他站在一匹黑色骏马边，交待马倌喂马事项后，就将缰绳交给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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