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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2页）

&esp;&esp;“现在才开始想？”白夫人到了嘴边的责怪之词，在想了想近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又都憋了回去，“那就尽快想想吧。”

&esp;&esp;杨柳见林睿应下，赶紧冲着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乃娘道，“快，把他们抱过来，我仔细看看，昨天昏昏沉沉的，都没能看清楚。”

&esp;&esp;看得挺清楚的林睿：“……”他其实宁愿没看得那么清楚，真是越看越难看。

&esp;&esp;林睿把杨柳扶起来之后，把两个孩子并排摆在了她跟前。让林睿颇佩服的是，他和杨柳的一双儿女睡功十分了得，这被他们抱来抱去的，也还是呼呼大睡中。虽然是龙凤胎，但根本不用掀襁褓，光看着个头大小，就能轻易地分辨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了。

&esp;&esp;白夫人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林睿和杨柳并排坐着，看着他们的一双儿女，等了良久，也没听到他们说一个字，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吗？他们没话说，白夫人却有的是话想要说，今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其实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想时时刻刻地都看到这俩孩子。

&esp;&esp;“娘仔细看过了，这哥哥长得更像宛清，妹妹长得更像女婿你。以后那容貌必然都是数一数二的。”

&esp;&esp;白夫人这么一说，杨柳对比着女儿在林睿脸上找相像的地方，林睿则是对比着杨柳的模样，在儿子脸上寻找让他感觉熟悉的五官，然而……皆是未果。两人都不能相信对方小时候能长成这副模样，这虽然男大、女大都是十八变，但如果能从现在这模样变成对方的模样，可能得超过十八变了吧？

&esp;&esp;差不多的想法，林睿掩饰地很好，杨柳面上浮现那么些‘不信’的意思，白夫人一看，就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了。这俩孩子刚当爹娘，不知道这孩子刚出生都是不好看的，等过几天，慢慢长开了，那就顺眼了。怕他们没信心等那几天，白夫人忙道，“现在看着虽然不好看，但过几天肯定就好看了。”

&esp;&esp;皮肤红，意味着以后皮肤会白白嫩嫩，眼缝长，意味着以后会是大眼睛……听了白夫人的讲解之后，两人都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再看自家儿女，就渐渐地发现他们其实长得还是过得去的。

&esp;&esp;“行了，今天就先看到这里吧。宛清你还是得多休息，别久坐，不然以后年纪大了，这腰容易不好。林睿啊，你多盯着她点儿。”

&esp;&esp;“好。”

&esp;&esp;林睿起身去送白夫人她们，去了好一会儿才回转，杨柳躺下之后，又开始昏昏欲睡，好在她一直努力打着精神，终于忍到了林睿回来。

&esp;&esp;“你和娘说什么了？怎么去了这样久？我又差点儿睡着了。”

&esp;&esp;“娘问我，你有没有自己乃孩子的意思，如果有的话，她就不再多请乃娘入府了。”经过王稳婆的事情之后，白夫人对这两个乃娘也不能完全放心，让几个丫鬟轮流盯着她们，主要盯饮食。

&esp;&esp;杨柳倒是想过要自己喂孩子的，她想多和孩子亲近，但就怕她一个人养不了两个孩子。

&esp;&esp;“不是有两个乃娘了吗？怎么还要请，是不够吃吗？”

&esp;&esp;“嗯，咱们儿子不但在你肚子里头能吃，出来之后也挺能吃的。他这会儿还小呢，岳母说待他大些，只怕有些紧张，如果要备的话，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

&esp;&esp;“那我试试吧，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女儿吃点儿。”

&esp;&esp;“那好，我随后去和岳母说。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昨天你太累了。”

&esp;&esp;事实上，他们除了说乃娘的事，还提到了王稳婆的事。昨天杨柳的那一场惊险，如果不是高大夫及时带着曹稳婆来了，那么很有可能……杨柳和孩子都已经不在了。那明摆着，是有人要趁着杨柳生产之时，害他们母子三人的性命。

&esp;&esp;白夫人一时没有能想出是谁要害她女儿，昨天静下心来之后，有了诸多猜测，却又一一排除。林睿则不然，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谁会做这样的事，除了郑家那个毒妇，大约也没有别人了，他只是想不通，她怎么就能这么阴魂不散，明明她应当才刚做了娘，怎么就不能为了她的孩子，有哪怕一点儿善念呢？

&esp;&esp;死不瞑目

&esp;&esp;时间倒回到杨柳生产的当天。

&esp;&esp;郑府之中，王妈妈七拐八绕地，终于到了偏院之中。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她才鼓气勇气推开了门，偏院少有人来，不论门还是窗，都年久失修，她不过轻轻一推，却发出了十分刺耳的‘嘎吱’一声。

&esp;&esp;下意识地，王妈妈往床榻的方向看了看，并未看到有人起身。她微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眉头就凝成了‘川’字，因为这屋中呛人的气味，那是药味、血腥味、汗臭味……诸多气味混杂的怪味。

&esp;&esp;王妈妈捂着鼻子，慢慢地走到了床榻边。床上的蚊帐并未放下，王妈妈能很清楚地看清徐珍的脸。虽然天天都会看见这张脸，但王妈妈看了一眼之后，依旧很快别开了头，但别开头的动作其实很徒劳，因为看多了，所以即便闭着眼睛，王妈妈都能在脑海之中轻易描绘徐珍此刻的模样。

&esp;&esp;凹陷的双眼和双颊，稀疏的眉毛，发黄的肤色……本来还算端正的容貌，不知何时已经形容枯槁成今日这般。从来保养得宜的乌黑发丝，从那日开始就渐渐枯黄，到了今日，已然杂乱如同枯草，凌乱地铺散在床榻之间。

&esp;&esp;徐珍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到她如今这般模样，王妈妈难免想要叹息。摸了摸手中端着的药碗，感觉温度适宜，王妈妈正要开口唤醒徐珍喝药，却见她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瞪到了最大，而后僵硬地转动到了王妈妈所在的位置，再没动弹。

&esp;&esp;被这样模样的徐珍直勾勾地盯着，王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esp;&esp;“姑，姑娘，你醒了？起来喝药吧。”

&esp;&esp;“那个溅人，要生了吗？”那声音，粗哑之中带着些阴冷，好似不是活人的声音，而是从地狱回魂的恶鬼。

&esp;&esp;“那头还没消息，想来应该是快了。”

&esp;&esp;“那个没用的东西，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esp;&esp;对于徐珍的话，王妈妈没有反驳，虽然当初她们其实是说好了的，是在杨柳生产的时候动手脚的。“姑娘，您先喝药吧，药要冷了。”

&esp;&esp;“喝药？对，我得喝药，她都没死，我不能死。”

&esp;&esp;见徐珍想要起身，王妈妈凑过去扶住了她的背，隔着衣裳，她只摸到了一把骨头。

&esp;&esp;徐珍被王妈妈扶起来之后，只觉得身下一暖，但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么长时间了，她早都习惯了，无非是尿或者是血。就着王妈妈的手，徐珍极干脆地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esp;&esp;喝完药之后，王妈妈正要扶她躺下，徐珍只无谓道，“我裤子脏了，替我换一条。”

&esp;&esp;王妈妈掀开被子，一股子浓烈的血腥气息铺面而来，还似乎夹杂着尿骚味。王妈妈心中暗道了几声‘造孽’，自徐珍小产之后，就沥血不断，大夫也看了不少，就是一直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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