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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才死得这么轻易。

&esp;&esp;而晏行川的母亲知道这一切，所以把死亡看作是他的解脱。

&esp;&esp;但那年才七岁的晏行川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死亡的具体含义。

&esp;&esp;小小的晏行川只注意到一堆人陌生人开始在他家里进进出出，而一直陪着他的父亲，在所有人面前一律化作了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再也不能对他们笑。

&esp;&esp;葬礼结束后不久，晏家声明晏沉的孩子要交还给晏家来养，晏行川的母亲自觉自己一个人养不好晏行川，因此没怎么反对，就直接把他打包送回了晏家。

&esp;&esp;晏董事长便顺理成章地提出收养晏行川。

&esp;&esp;晏董事长和晏夫人多年无子，膝下寂寞，因此一直拿晏行川当亲生的养。

&esp;&esp;他们待晏行川，总是充满小心翼翼的关怀，轻不得也重不得，好像总怕把他养坏了。

&esp;&esp;平心而论，不管是在父母身边，还是被晏董事长收养后，晏行川都是在爱里长大的。

&esp;&esp;他足够聪明，也足够优秀，身边的长辈很少有不喜欢他的。

&esp;&esp;但七岁的晏行川离开母亲，被送进晏董事长家那一天，他却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点惶恐来。

&esp;&esp;仿佛某种曾存在在他生命里的重要东西，马上就要消失了。

&esp;&esp;就像现在的陆知序。

&esp;&esp;晏行川紧紧抱着陆知序，连呼吸带心跳都和她交融在一起，像是只要松开一点，陆知序被他搂在怀里的难过就会马上再跑出来。

&esp;&esp;陆知序的父母离婚了。

&esp;&esp;她什么都知道。

&esp;&esp;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esp;&esp;可失去生命里某个重要部分的疼痛还是席卷了过来，在她表现出软弱的瞬间吞没了她。

&esp;&esp;——晏行川感同身受。

&esp;&esp;静默的餐桌边，陆知序整个人都被晏行川抱在怀里，耳畔刚好贴他胸口，能很清楚地听见他沉沉的心跳和血液涌动的声音。

&esp;&esp;随着胸膛的震动，她听见晏行川说：“知知，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esp;&esp;声音很轻。

&esp;&esp;但落下来的瞬间，这道声音却仿佛和陆知序梦里那片无边无际的荒原重合了。

&esp;&esp;陆宏明和沈意在她的梦里夫妻恩爱。

&esp;&esp;但那是假的。

&esp;&esp;只有晏行川不同。

&esp;&esp;晏行川在睡梦外，跟她说的“我在”是真实的。

&esp;&esp;抱着她的，跟她说“你还我有”的晏行川也是真实的。

&esp;&esp;真实到像是一场噩梦终于走到尽头，明亮的曙光骤然亮起，直接照到了她脸上。

&esp;&esp;陆知序将耳朵贴在晏行川胸口，闭了闭眼睛。

&esp;&esp;很久，她才听着晏行川的心跳声说：“粥凉了。”

&esp;&esp;晏行川：“……”

&esp;&esp;

&esp;&esp;凉了的鱼片粥在微波炉里分三次，叮一分半钟，就又会变成温热的。

&esp;&esp;陆知序稍稍平复下心情，喝掉了两小碗粥。

&esp;&esp;喝完，她盯着正在厨房里洗碗的晏行川的背影，真心实意地夸了他一句：“粥很好喝。”

&esp;&esp;晏行川把碗碟塞进碗柜，回头瞥了她一眼。

&esp;&esp;陆知序不太说得好晏行川瞥她时的那个表情，不过晏行川要是有尾巴的话，那此刻这根尾巴必定要翘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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