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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句话说中了塔克的软肋,他扭曲了一下脸,“别跟我提他。”
&esp;&esp;“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贴过去不是为了给你们容克族讨要更多好处?”塔山族长讽刺地说。
&esp;&esp;“我可没见过什么好处,而且术师是好接近的?”代理容克一族族长事务的青年双手环胸,撇着嘴说道,虽然处处跟自己的兄弟对着干,但塔多和塔克拉确实有着同样的血缘,“那帮遗民把他围得密不透风,说起来,术师可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有什么好处,最后还不是他们的?”
&esp;&esp;周围一时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塔多大胆的发言,而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其实没错。
&esp;&esp;明明都是同样的处境,在得到炼金术师之后,遗族就和他们明显地区分开来。他们拥有和术师几乎一样的外貌,这种曾经受尽歧视的外表居然因此变成了拿到好处的理由,遗族之外的各族既感到不满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如果处境换过来,他们也是一样的,甚至可能还不如遗族——要和自己的对手分享炼金术师带来的各种神奇产物,光是想象就难以忍受。纵使术师带来的各种神奇产物每个部族都有份,但这些珍贵的事物最终还是要还到术师手中去,术师既然留在遗族中,和属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了。现在在龙脊密道中大家还能团结一致,但离开密道之后,势必要树上的在树上,地下的在地下,岩石永远不能变成河流。
&esp;&esp;“你们慢慢想吧。”一个一直沉默的人忽然开口了,除了容克族的代理族长,在场的人当中就属他最年轻了,名为韩德的高大族长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地上这一圈人说道,“无论结果如何,我相信那位术师。”
&esp;&esp;不待别人回应,这位族长转身离开。
&esp;&esp;——————————————————————
&esp;&esp;在离这批还有余力折腾的人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某个岩石大厅中,一场禁咒引起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尾声。
&esp;&esp;在这片封闭的空间里,升腾的炙热火焰舔上穹顶之后又倒卷下来,如果法师和子爵能留在现场,以他们的见识,说不定就能从中总结出随着遗族国家的毁灭而消失的某些技术,比如他们制作出来那些独一无二的美丽瓷器,至今还无人能够复制。瓷窑在破城之前就被毁得几乎什么也看不出来,而迁移至世界各地的遗族最多只能烧出一些精细的陶器,那些光洁无比的釉面再也没有出现过。
&esp;&esp;不过这已经是题外话了,一方面被无数危险的巨虫所包围,另一方面不知为何消失了两位有力的同伴,他们珍贵的战利品却还留在地上,拥有不少战斗经验的子爵和法师在意识到不妙之后,马上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不过对留下来的那些可爱宠物,他们也没忘记好好招待一番。
&esp;&esp;烧无可烧之后,火焰渐渐消减了下去。那些来自裂隙另一端的生物已经变成了贴在地面的黑色印痕,虽然有裂隙另一端的强大生命力,饲养它们的法师还不断用法术强化它们的体质,但作为生物最大的弱点它们依旧无法克服,就是身体的大部分都由水构成。连附近的水道都被烧干了,过了好一会才又流动起来,何况它们。
&esp;&esp;空气的温度依旧高得惊人,但在这片空旷的大厅中,还有一团灰黑色的薄雾在四处飘荡,为逃跑的狡猾猎物咆哮怒骂。也许死了之后各种感觉都迟钝了许多,它似乎没发现在地面那层薄薄的灰烬之下,有些微光芒正在闪烁着。渐渐地,不仅是微光,更多的光在地面闪现出来。
&esp;&esp;处于此时还在这个宽广无比的岩石大厅里游荡的那个幽灵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些光已经接连而成了某种图案。现在的人大部分已经忘记了,相关的资料不在教会山就在中央帝国,但对经历过裂隙之战,至今还能保持意识的存在来说,哪怕死亡也不能让那些可怕线条所代表的事物从灵魂的记忆之中消失。
&esp;&esp;“魔族……!为什么会有魔族的法阵!”嘶哑的声音在一片空旷中飘荡着,不过不会有人回答它,而且接着它也不能问出更多的问题了。
&esp;&esp;魔族的法阵有条不紊地继续它的工作,岩石以看得见的速度成长,联合,将这里恢复成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状态,灰色的幽灵被从地面伸出的无数光线温柔地包裹起来,然后不可抗拒地带入地下。
&esp;&esp;往下,再往下,岩石的更深处,没有一个中洲的法师到达过的地方,有一个算不上太大的房间。因为地板材质特殊的关系,整个房间都被某种柔和的光芒照得蓝莹莹的。对中洲法师来说梦寐以求,强大而稀少的法圣石从房间的这一头铺到那一头,建筑者毫无暴殄天物的自觉,不仅将它们用作地砖,还在它们完美的镜面刻上了各种直角和弧线,将它们变成了一个复杂到看着都发晕的图形的一部分,连被拖进来的幽灵都为之一时失声。
&esp;&esp;这里不是只有一副作品而已,穿着兜帽长袍的人形照着法阵各就其位,安静地围绕在一个浮空的线球旁边。黑色的兜帽虽然遮住了发色,却没将守卫者们的黑色双眼也一起遮挡起来。佩在腰间,用特殊手法打造的利刃光芒依旧,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背上黑色火焰的标记也没有褪色,这个标志在30多年前的声名却已经沉寂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副模样,比如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就站着一个红发的,他身边那一位穿的也不是长袍,而是黑色的夜行衣。
&esp;&esp;没有声音,没有风,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不存在。这些人静静地站在这里,既像是死了,又像是等待着……再度醒来那一天。
&esp;&esp;被光线捆绑的幽灵不断缩小,最后变成微不足道的一点光芒,落进了那个镂空球体的内部,最终消失不见。
&esp;&esp;第一副本暂告段落
&esp;&esp;“我想见他。”
&esp;&esp;经过漫长的沉默——连塔克拉不断的骚扰都没让他开口,子爵要求道。
&esp;&esp;“谁?”看守他的人警惕地看着他。
&esp;&esp;“你们之中最有权威的那一个。”
&esp;&esp;这个要求本来不被理会,但经不住这位贵族一再重复。在术师提醒过他们不要折磨囚犯之后,看守这些人的遗族青年也不能在私底下做什么手脚了。最终一位青年不情愿地回应了子爵的要求,来到术师的面前。而恰好的是,无论术师,族长,还是翻山众的首领此时都聚在了一起,听完那位青年转达的话之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反应。
&esp;&esp;最后还是术师做了决定,“那就请他过来吧。”
&esp;&esp;子爵被带了过来。身上的伤口是遗族人草草为他处理的,当然没有多好的效果,因此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即使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子爵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他盘腿坐在这些黑发的异族人面前,翠绿色的双眼坦然地面对着他们的打量,同时自己也在观察着对方,尤其是坐在他左面的那两位。
&esp;&esp;“你想和我们说什么?”右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问道,他的表情是这几个人当中最严肃的,而且等于把子爵的要求直接否定了——他的要求是和某人交谈,现在变成了他一人直面整个有权力做出决定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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