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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站在空无一物的圣域中,夏油杰结束了他的回合。
明明注定迎来失败与死亡,却还是神色凛然的少女让羂索感到一种掺杂了微妙不快的兴奋。
野兽在死亡面前只会徒劳地哀鸣挣扎,人类虽以种种谎言粉饰,却也避免不了在最后狼狈不堪。
自以为得到新生的他,结局不过是再一次面临绝望而已。
如同人类千百年来无意义的宿命轮回。
羂索叹息着,微笑着抽取了新的卡片:“我的回合,抽卡。”
【失乐霹雳】
这张卡片让他很自然地想起了属于三幻魔的场地魔法卡【失乐园】。
西方圣经中亚当与夏娃偷食智慧之果,因此被迫离开极乐的伊甸园,从此与野兽一起在大地上繁衍生息。
人类谓此为‘失乐’,然而他更愿意称之为进化,虽然只是从没有自我的爬虫进化到愚昧不堪的走兽。
这等进化显然是滞后的,不完全的,可惜世人皆碌碌,唯有他参透真理,布局千年,愿以此身为不空羂索观音,度化世人。
思及如此,羂索看向夏油杰的目光中又带上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你呀,仍然无法领悟啊。”
明明已经获得参与的门票,却还固执地将自己局限在常理之中,凡人是走兽,如夏油杰这般的咒术师亦与走兽无异。
夏油杰的语气十分冷淡:“少废话。”
“死后再来被点化吧。”羂索声音中令人不适的虚伪的慈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急切:“进入战斗阶段,来吧,赤之幻魔啊,给予他最后一击吧!”
神炎皇口中吐出黑红色的烈焰漩涡,直直冲向面前空无一物的夏油杰,但就在那足以扭曲空气的烈焰抵达他身前,两道几乎一模一样又不尽相同的声音一同响起:“发动墓地中【彩虹栗子球】的效果,这张卡在墓地的场合,对方怪兽直接攻击时才能发动,这张卡守备表示特殊召唤!”
虹色的光芒自墓地跃出,像是一道连通了生死的彩虹,小巧玲珑的怪兽不可思议地抵挡住了仿佛可以吞噬整个场地的烈焰,并在化作白光之前,欢快地朝夏油杰——又或是他身后的少女挥了挥手。
“……伙伴?”夏油杰猛地转过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却比意识更快一步地伸出了手。
海马游香现在是灵魂状态,就像过去他们每一次握手一样,即使伸出手也只会穿过那半透明的魂体,但在最初的怔愣过后,夏油杰还是感到了几乎要把胸腔涨破的喜悦。
“我就知道那种东西困不住你。”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相信,不过直到此时此刻终于见到海马游香,夏油杰浮在半空中的心才真正定下来。
“当然了。”海马游香勾起嘴角:“一起继续决斗吧,要把那家伙狠狠打败才行。”
“……嗯,一起上吧。”
夏油杰的神情不经意地软化下来,他张了张嘴,其实还有很多想要问的事情,比如她有没有受伤,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但就像海马游香说的那样,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决斗,把羂索狠狠打趴下。
“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吧。”对上即使已经没有人类面孔,可仍然能看出其震惊恼怒之情的羂索,夏油杰一改之前的冰冷,声调都上扬了几个度:“该到我们的回合了。”
“……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了,不过这改变不了任何事。”
羂索深深地看了眼夏油杰身侧的海马游香,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连咒术师都不是的普通人,却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逃离那个几乎仅次于狱门疆的咒具,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
而且还只花了那么短的时间……到底是她的意志竟然强韧坚定到那等地步,还是她心中的阴暗过于稀少,以至于可以如此轻松地挣脱魔镜构筑的心之迷宫?
毕竟也是被三幻魔选中的人,从刚才的决斗也能看出她多少存在异于常人的地方吧。羂索忽然感到一种遗憾——哪怕在这里的人都多少有几分特别之处,却也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崇高的愿望。
羂索怀揣着这样高高在上的遗憾,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卡片:“我的回合,结束。”
“真是让人不快的眼神,”海马游香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毫不在意地把手搭在了夏油杰手上:“现在到我们的回合了。”
“啊,”夏油杰的手与海马游香的手交叠在一起,毫不犹豫地抽取了新的卡片:“我们的回合,抽卡!”
捉住飞向自己的卡片的瞬间,对其身份的预感与另一种对于更深远未来的预感席上夏油杰的心头,前者极为笃定,后者却一闪而逝,只隐隐留下令人怅然不舍却又令人心生‘必须如此’的事前准备。
那是什么?夏油杰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却还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中的卡片上。
【混沌战士-开辟的使者】
在抽卡之前他就知道这一次必然会是他。
他的王牌怪兽,在无数次决斗中为他带来胜利,亦在重叠的世界中帮助他找到伙伴,如果说杰拉的战士拥有与他相似的迷茫,那么开辟的使者则代表着他所渴望的全新的道路。
“那么,一起开辟新的道路吧。”对上卡片中深蓝色战士沉静的目光,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将它拍出:“除外墓地里光属性的【大天使杰拉特】与暗属性【大魔王魔杰拉】——其一灵魂诱发光明,另一灵魂引导黑暗!其后光与暗之魂汇聚开辟全新的混沌!降临吧!挥斩吧!传说中的最强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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