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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瞪大眼睛道:“不可能,我已经问过下面的人了,并且亲自查看了那个系统,我们压根没收到那些人的任何订票信息。”
徐然也一脸惊讶道:“怎么可能?安平这边四十八小时内的订票数据我们都调查过,都很正常,如果全部没收到还能解释,可也有不少人拿到票了啊。”
李主任还没说话,安平这边负责电子订票系统的地勤人员就开口说:“这位徐部长,我们已经进行过仔细筛查,你们客服部丢过来的投诉人资料,在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订票记录,不信你们可以查看一下。”
说着话,对方就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放到江嘉年这里,让她核对。
江嘉年拉过笔记本开始查看订票记录,手边放着之前客服部给的投诉单,上面有客户所订的航班号、订票时间和出票记录等等。
这一番查下来,用了不少的时间,等她核对完了就发现,这里面的确没有投诉单上的票。
那么这些票跑哪去了?是谁给他们出了票?
江嘉年将电脑推给徐然,跟他说:“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这里面是否有人动手脚、删除了订票记录,亦或者我们公司内部系统出了问题,跟航空公司无关。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都得承担责任,就算我要为此负监管不力的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她一字一顿,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语调说,“突然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也不太相信,所以徐然,你考虑清楚了。”
徐然皱起了眉,面露难色地看了看江嘉年,手上已经开始触碰笔记本的键盘。
许欢颜就在徐然旁边坐着,看不出她有丝毫慌乱,倒好像在看好戏一样。
其实的确如此,这件事如果最终查到是悦途内部的责任,那要承担责任的直接部门就是技术部,徐然是头一等问罪者。再其次,便是负责公司运营的总裁江嘉年,她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对于处于副总状态,只负责公司项目的许欢颜来说,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然一身轻松。
徐然看电脑时,偶尔透过电脑反光瞧见许欢颜的脸,就被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搞得后背发愣,浑身发毛。
他好像非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的确遗漏了一些订票记录,我想,可能真是我们公司的系统出了问题。”
他说完话,又把电脑推回了江嘉年面前,江嘉年看着他古怪地笑了一下,直接把电脑推开站了起来。
“那看来这是我们的内部问题。”她面目温善而惭愧地说,“打搅您了李主任,给安平带来这样的问题我们真的难辞其咎,回去之后我会尽快发出声明为安平正名,也请您原谅我们这次的疏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江嘉年这样的态度倒叫人不好当面拒绝,可这样的问题出了一次谁保证不会出第二次?而且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悦途能不能度过危机还要考虑,安平这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应允理解。
“有些事我们还要开会才能决定,但声明江总可以尽快发出去。”
李主任避开问题如此回应,也昭示着这次的合作恐怕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这样一来,江嘉年要负的就不单单是技术部的连带责任,还有合作解除,悦途因事故违约,而造成的巨大赔偿,以及……董事会压力。
从安平航空的接待室出来,江嘉年便让其他人先行回公司。
她站在那目送他们离去,徐然走在许欢颜前面,两人并无对话,但她绝对不信他们没有勾结。
许欢颜到底要做什么?是林寒屿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刺激了她?那她也没必要将公司置之死地吧,那她的未来要怎么办?她不一样要失业么?
不。
许欢颜或许不需要失业。
以她目前的资历和手里握着的项目,也不是不能自立门户,或者跳槽到更好的公司。
江嘉年靠到墙上,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趋向于事实,她突然觉得特别累,她果然还是不如许欢颜,不如她狠,不如她果断和大胆,她一直将悦途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同它一起成长到现在,哪怕自己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将公司的利益置于最坏的地步,但许欢颜不同。
她更看重的是她自己的利益。
江嘉年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直起身,皱着眉捂住了腹部,一股淡淡的疼萦绕在她手下,她有点担心,想去一趟医院,所以才让其他人先走,她想确定了孩子没事再回去处理危机,但她转身要走时,就看见夏经灼站在那,一身飞行员制服,正和刚才要走的李主任说话。
“听说你父亲要回国了。”李主任笑着说,“你父亲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他当年不出国,现在恐怕不仅仅是飞行教员,都要成公司股东了。”
夏经灼的父亲?
江嘉年倒是从未听谁提起过,如今看来,他似乎还和夏经灼一样,曾是安平的飞行员。
对于李主任的话,夏经灼反应很平淡,他很快转头看向了江嘉年这边,几日不见,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冷冷清清的脸庞,莹润丰泽的唇瓣,幽深而莫测的眼神,处处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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