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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的奇遇从来不会叫千叶失望。
于是又回到了老问题上,她也说不清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才造就了命运,还是说命运本来已经书写好了道路等她来走,但是无论如何,道理总是一致的,被主导的弱者没有话语权,所有渺小之物大概都会在太过宏大的存在面前感到微妙的无所适从,而不管蝼蚁如何挣扎如何困惑,相对于“命运”这个存在来说,一切本就跟操作已定的剧本一般理所应当。
千叶并未抵达绝对的高度,既然没办法解析轮回解析这些世界图景,作为庸人绝不可去触碰会叫人浑身碎骨的事物以自扰,所以她已经能很坦然地面对这些突如其来又显得太过于巧合的意外,毕竟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那她也无需硬加拒绝。
她发了个信息给塔塔,讲自己已经收到了礼物。
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预料,“黑市大商人塔塔”这个身份大概是不会出现了,就算塔塔再联络她,也应该是换了种身份。
她闲着没事简单剖析了一下塔塔的心理,出身高位,什么都有了,却又命途坎坷,患上了陨星病,没有自暴自弃,拖着身边人乃至是帝国陪葬,而只是搞了个“塔塔”这么一个小叛逆,还要夸赞他的心性不错了。
可他毕竟是帝国唯一又至高无上的殿下,“塔塔”是不能出现在日光底下的阴影,是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不管是为了皇室的声誉还是为了他的威望又或者别的什么,“叛逆”过了之后,便再难拿作借口——凡是存在必然会留下痕迹,除非是将之彻底埋葬。
如今,塔米尔夏殿下已经重新出现在帝国政治的舞台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放大,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反复地捉摸不停地研究,那他就绝不可能再回归暗处,也无法再栖身阴影——没有人会允许他这么做,他所代表的众多利益群体俯跪在他脚底,只允许他立在至高点,成为永不褪色的象征。
那本就是光耀璀璨之人,是被众星拱卫的明月,就算身患“陨星病”也难以掩盖他的光芒,甚至,塔米尔夏殿下自身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低下头颅,褪下光环。
“……我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情报。”
千叶送别加罗回来,就看到∞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点开看完,不由得失笑。
无处不在的∞,它对于千叶的关注度之高是它自己亲口承认的,就算是加罗警督要求与千叶单独会面,它也免不了暗搓搓旁观——如果只是一些废话,它绝不会冒出来,但现在知道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它就觉得需要告知一下千叶,自己知道了。
毕竟它知道就意味博士知道,∞自认为作为千叶的“智脑朋友”,就需要做好朋友应尽的职责,但是博士毕竟是它的创造者兼主人,有一些定理是它也无法违背的;超级智脑的脑回路也不会脱出一般ai的范围,∞更讲原则更守规则,再像一个真人,它也不会像人一样习惯于谎言与隐瞒。
“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这并不是太有价值的情报。”千叶微笑着,开口说道,“事实上,我马上就会将这个消息说与你和博士听。”
“咦?”不是特殊情况∞不会入侵她的通讯器,因此它借助附近的广播设备点对点发出疑惑的叹息,“这不该是绝对的秘密吗!”
千叶摇了摇头:“不算吧。至少对我们而言。”
她又笑了笑:“你知道我一直很佩服博士,拥有何等的实力,却将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对于科学与真理的执着追求上,他不会纠结黑与白的阵营,也不会介意任何纷争,虽说在他那里没有邪恶也没有正义,但是也同样没有与暴力与伪善。”
“∞,那位殿下时身患陨星病多年,虽说外界也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情况,但是从人类能利用精神力以来,就没有人能逃脱陨星病——就算是至高无上的皇族,也被死神笼罩着,而求生是人类的本能。”
塔塔对于瑟兰博士有高关注度的原因并非是x,即便x确实有改造升级的迫切要求,但最重要的,其实是塔塔自身的病情。
即便“同化”的精神天赋为他在陨星病面前争取了比常人多得多的时间,然而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在精神力不断衰退乃至星核异变的情况下,就算是再合适的精神天赋都会枯萎,病情越严重,靠他自身能调节的能力就越有限,所以说,他同样迫切地需要治疗。
皇家科学院同样研究陨星病,在这方面同样具备权威,塔塔却盯着瑟兰博士,如果不是皇家科学院都对此束手无策,就是博士的某项研究确实对于塔塔很有帮助——毕竟在生命科学领域,要论剑走偏锋、另辟蹊径,要论创造“奇迹”,大概除开瑟兰·哈里斯,也少有人赶走上前头了。
∞也有些惊吓:“你是说……那位殿下……”
短暂的愣神之后,它马上就开心了:“原来如此!这是好事啊!”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名正言顺地得到皇家的资源?
塔塔目前的姿态与行为除开帮助千叶,除开对哈里斯研究所的示好,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但是博士不会站队,对于政治也毫无兴趣,谁有资源有金钱谁说话,博士大概会很乐意与这么个财大气粗又有权有势的盟友合作。
“确实是好事。”千叶认同道。
没有后顾之忧了,千叶全副精神都投注在了虚星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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