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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语一窒，孙长生竟会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卧底的身份，这令她有些吃惊，也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于是双手环胸向椅子背上一靠，她冷笑道：&ldo;我真不知唐逢春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他怎么会想出这么愚蠢的主意？&rdo;孙长生挠挠头：&ldo;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承认，师父他老人家脑袋没被驴踢过，是被我踢过了。&rdo;&ldo;噗&rdo;的一声，夏清语对面坐着的冯金山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来，茶水溅到夏清语袖子上，她面无表情扭头瞪了一眼，淡淡道：&ldo;冯大哥，你要回家的话，这两天应该上路了吧？再过些日子，天气更加寒冷，路上难行，等你回去，年都过完了。&rdo;冯金山顾不上她的&ldo;逐客令&rdo;，只是看着孙长生，站起身怪笑道：&ldo;嘿！你这小子有意思，这么说，唐逢春会这么做，是被你撺掇的了？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做？&rdo;&ldo;因为我想学习外科秘术，因为我想成为最好的大夫。原本我以为千金堂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不过现在看来，很显然，杏林馆在医术方面，胜了他们不止一筹。&rdo;孙长生平静的回答，夏清语点点头，纤长手指轻轻敲着桌子：&ldo;这么说，你是个冷血的人，追求的永远是利益最大化，谁能给你更大的好处，你就会跟着谁，是不是？&rdo;&ldo;的确如此。&rdo;孙长生没有否认，反而特别坦然的点头：&ldo;没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这之类的人情，是喂不熟我这头白眼狼的。&rdo;&ldo;既然如此，我们对你又没有这些恩情，那显然是养不熟你，那我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你做卧底的风险收留你呢？&rdo;嘿！真没想到啊，穿越后竟然能遇到这么多形形色色有趣的人，之前有阿丑和冯金山，现在又来了一个孙长生，唔，还蛮好玩儿的。（彻底被女主角遗忘的小侯爷流着泪蹲在墙角画圈圈）&ldo;你们对我的确没有这些恩情。可是……因为你们救了那个女人，所以……只要杏林馆将来不是也像千金堂那样利欲熏心，我想我最起码是不会出卖你们的。&rdo;这一回连白蔻白薇都惊讶了，夏清语瞪大眼睛：&ldo;救了谁？哪个女人？十四姨娘吗？她是你什么人？和你有关系？&rdo;不可能吧，真有关系的话，当初也不会看着千金堂拿扫帚赶人还无动于衷了。&ldo;她和我没有关系。不过，我娘……曾经也是个妓女。&rdo;孙长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脸上却仍是一片坦然，而旁边的白蔻白薇发出一声惊呼，都震惊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把自己不光彩的身世拿出来说话。夏清语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光彩的，反而因此对孙长生多了几分怜悯：妓女生的孩子啊，那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连韦小宝那样八面玲珑的家伙，在妓院还要被像小厮一样的支使呢。孙长生看明白了这丝怜悯，一向冷硬平静的心竟然也忍不住泛出一丝感动，不过他到底是个冷静的人，因此这丝感动很快就消失无踪，只是淡淡道：&ldo;我娘很辛苦才把我养大，后来她年老色衰，实在赚不了钱，就被妓院赶出来。那时候我也不大，只能给人家帮些小工，我们很辛苦很辛苦的存了两百文钱，可是娘后来病了，我费尽所有力气拖着她去求大夫给她治病，但因为她曾经是妓女，我们是穷人，所以一次一次被拒之门外，后来有个人终于收了我们的钱，可是只看了一眼，他就说不能治了，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娘死了，死在大街上，我太小，抱不住她干瘦的身体，就只能抱着她的头痛哭。所以，从看到那个十四姨娘被你收留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时我娘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大夫，是不是……就算她最终会死，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rdo;&ldo;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想弃暗投明？&rdo;夏清语眼眶都红了，但身为这里的主事人，总不能现在就痛哭吧？眼前这小伙子很有可能是卧底，卧底啊，她觉得自己不能太快进入&ldo;感同身受&rdo;这个模式当中。&ldo;是。&rdo;孙长生痛快承认。如此卧底夏清语转向冯金山：&ldo;要不咱们收下他吧，我觉得他大概可能差不多是可信的。&rdo;冯金山翻了个白眼：&ldo;东家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rdo;夏清语摊手道：&ldo;可是他都这么坦诚了，有这样做卧底的吗？&rdo;两千年以后的卧底也很少有这么高明的，在这小说贫乏而且根本没有影视剧熏陶的古代中，应该不会出现这么有先见之明的卧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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