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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嘴巴张了张,有些艰困的说道:「你…才说了不会亏待我…」「嘿!」锦冷笑一声:「用我锦织家最珍贵的药,由我三合会长亲自为你服务,还不优待?!」原来…锦真的只是变着法儿来折磨他…若说心里还有万分之一的期待也叫这话消磨殆尽,东转过头去,闷着声不再说话,锦也由得他去没再理会。东肩窝上的枪伤是前后贯穿,待锦揉到肩上,为了能按摩到前面的伤口,便拿枕头垫在东的胸腹之下,并顺势把他转过去的头扳了回来。见东眼睛紧闭,睫上有些泪花,锦心里发疼却装作不见。闭着眼最好,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再这么下去,东一定会看出什么。手里再倒出药酒,搓开了,二掌一起贴在东洞穿前后肩的狰狞伤痕上,感受到手掌下单薄许多的身体开始不住细颤,锦眼眶发红,声音却愈发冷了。「以前冻伤花了二个多礼拜,这次的伤不知要花多久时间呢?东一定和我一样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吧!」低低的细语带着淡淡的讽笑在东的耳边刷过。一样的药、一样的动作却不再是相同的用心,以前是真心的爱护怜惜,现在却是存心的折磨惩罚…东只沉浸在自己的感伤里却没发现自回来后只喊他“东山”的锦,这次喊的是…“东”!87小广是打定主意不原谅他了,从来也没再踏足偏院一次,东虽然早有预期仍不免失望。出乎意外的反倒是锦这个大忙人竟真的天天报到,亲自履行他的“礼遇”。东手上、肩上的伤早叫寒气、湿气给侵蚀透了,那药酒虽然厉害对于这种旧伤却也没有速效,反倒气血稍微活络后,痛得更加磨人,简真可比酷刑,东几次竟活活痛晕过去。东心理很是矛盾,虽然想见锦,但见到他便得领受那难熬的痛楚,再念及他的目的只是折磨自己,更加伤心怨怼。加上锦次次冷言讽语故意撩拨,总要激得他失控才甘心,到最后,东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看到锦多些还是不要见到他多些。而他没看到的是,锦在他痛得昏睡过去后,蕴在眼底因为心疼他难忍苦痛的怜惜,和酿在眉梢因为高兴他愈见生气勃动的温柔。环顾收拾得太过干净的温室小房间,锦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那家伙也太不认份,身上的伤还没全好,怎么又跑得不见人影。微一思索,便往东住的下人房行去,果不其然,路上便见他蹲在院子里修整花木。「你在干嘛?!」毫不掩饰的不悦口气。抬头见到是锦,东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招呼:「东山见过少爷。」「你不在床上趴着又在这里干嘛?!」天气虽然晴朗,但冬天的太阳只能看,瞧他冻得唇色发白,怕是已经待很久了,心里实在气他不爱惜自己。「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落下的工作也该做做了。」见锦执意要问,东只好解释。「什么了不得的工作?!我准你开工了吗?!」锦的口气愈见不善。「该我做的工作不用少爷交待也该做的,这是下人的本分。」东垂首敛手,淡淡回答。「你还记得自己的本份?!」锦冷冷哼笑:「那最好。」接着不由分说,拉起东的手往他房里拽去,一面走一面说道:「既然你迫不及待想工作,那便先做做这件…」见锦这付凶神恶煞的样子,东猜想的到他要干嘛,虽然被他扯得跌跌撞撞,还是连忙开口:「现在只能做些不用体力的轻松活儿。」「这事倒不用你什么体力。」哼笑了二声,锦的话声愈见冷淡:「是我费力多了。」一脚踹开了门,甩手便将东甩在床上,不待他挣扎,便又向前把他压制得动弹不得。见东不住挣动,锦索兴一把撕了他衬衫,胡乱的把他二只手绑在床头,然后猛地拉下他的裤子褪到臀部。东只觉背上、臀上一阵凉飕飕的,想到接下来的待遇,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情知再挣扎也没用,顿时静默了下来,但绷得死紧的身躯表示着无言的抗拒。背上传来阵阵冷笑:「怕了?!」「说怕不如说讨厌,不过我说什么只怕也没用吧!」东实在忍不住顶了一句。「知道就好。」锦坐在东的身上笑得凉凉得意:「这事我早想做了,就怕你受不住,既然你自己都说伤不碍事,那便从今日开始吧!」88东咬着牙没再说话,不料没等到意想中的折磨,等到的却是半瓶药酒倒在背上。他背上的伤肿胀未褪,破皮处也大都刚收口愈合,这药酒淋在上面极是螯人,与旧伤处的钻骨酸麻又自不同,东心里没有准备,给这激痛刺得脱口喊出疼来。只听得锦在他身后吃吃笑道:「这叫伤好了?!根本是自讨苦吃。」说完也不管东痛是不痛,便在他背上用力搓将起来。锦的手劲不小,一半倒是故意的,明明让他好好休养,偏他笨得连懒都不知道怎么偷,既然这么爱吃苦头便吃撑去吧!愈想手里劲头愈狠,东当真给他整得连痛也哼不出。不过锦这么做也不全然是为了整人,东肩、掌旧伤折腾这么多天却进展有限,都是当时没有及时调治的关系,现在背上的伤再不能重蹈覆辙。锦本来就打算再过几天等他伤口愈合差不多时,便用药酒把那些瘀血窒气推开免得落下病根,现在不过提前做了,就是东得多受些皮肉痛。见东疼得晕过去,锦又不忍了,力道顿时轻了下来。搓完他的背,手忍不住落在他后腰上原本刺着羽毛的烙痕摩挲一阵。叹了口气,放开他绑着的手,像平日一般就着肩上、掌上的旧伤又揉了一阵才停手。替东盖好被子要走,又想到这下人房虽然暖气修好了但毕竟不比温室里恒温恒湿舒适,便连人带被一起又抱回温室。回到温室见到水户,锦朝他点下头便把东抱进房间安置。水户跟了进来,脸上不悦,嘴里叨念:「你什么都弄清楚了,干嘛还每天整治得他死去活来。」「如月那家伙狡诈的很,我可不想让他瞧出半点端倪再想别的法子来伤害东。」「话是不错,可你就不怕这实心眼的傻子伤透了心。」「哼!」锦冷冷哼了声:「只他伤心吗?!他自己做的混帐事总该付点代价。琴子不让说就不说,他几时这么听过我的话?!明知我爱他,却这么狠心任我伤害他,他要是对我有一点心便知道这对我有多残酷,我…我…」话到这里咽了住再说不下去,紧紧攥住的拳头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拍拍锦的肩膀,水户说道:「他付出的代价又何尝少了!」「…所以…」眼光不由自主转向睡着的人,神色柔了,声音也软了:「我陪他一起痛…」叹了口气,摇摇头,水户道:「你别弄到东死绝了心才来后悔。」「不会的。」这点锦倒是很有把握:「催眠过后他整个人放松很多,以前再怎么对他都是逆来顺受,现在…」想到几日来东气得闷不理人或实在忍不住顶嘴的样子,锦不由笑了出来。差别最大的是那双眼睛,曾经是吓人的死寂空茫,现在终于有了跳动的火苗和情绪。说来确实要感谢相叶,要不是他故意在小广面前揭穿东杀了琴子的事,要不是受到小广仇恨的打击,东的心防如何能这么容易突破。但即便如此,心理治疗师在替东催眠时仍是费尽了功夫才诱导东说出为何杀害琴子的原因及当日景像。再次播看那张随着琴子遗体送来的盘片,举着枪面无表情的东,眼里却是无比空洞。细看琴子哀泣的唇瓣,确实可以辨出“…请你杀了我…告诉宫本,我爱他…别让锦和小广知道…救救小广…东,原谅我…”这些话来。锦真是恨透了自己,看了几十次的景像,熟悉的都可以在脑海中回放的影像…为什么、又怎么会从没看出那双空洞眼里深沉的痛苦无奈?!为什么从没注意到琴子倒地后脸上没有仇怨愤恨,只有歉疚和释然的笑容?!为什么从没想过译出琴子哀泣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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