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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从一个废旧铁桶做的炉子里，老人使钳子勾出一个焦红皮的地瓜。地瓜滚烫，老人又从衣袋里抽出一张纸包上，递给了林蔓。

&esp;&esp;“姑娘，拿好，当心烫。”

&esp;&esp;林蔓看着老人包地瓜的纸出神。这纸暗黄面、破破烂烂，格外老旧，一看就不是常用来包烤物的报纸。

&esp;&esp;林蔓拿到地瓜，不急着吃，而是先打开了包地瓜的纸面，一个圆润峻秀的落款赫然映入眼帘，子昂。林蔓惊地心里呼道：“赵孟頫！”

&esp;&esp;“这东西你家还有吗？”林蔓强抑激动心情，佯作不经意地问。

&esp;&esp;老人满不在乎地回道：“多着呐，打土豪那会儿，大家都去拿，我也跟着去，盆盆罐罐值钱的大件都先被抢走了。等轮到我时候，就剩下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esp;&esp;“我家缺糊墙的纸，你卖我些！”林蔓问道。

&esp;&esp;老人失笑：“用这个？怎么不用报纸啊，好用得多。”

&esp;&esp;林蔓压低了声音，凑近老人说道：“不敢啊，报纸上那么多字，万一哪个不注意，容易出事嘛！”

&esp;&esp;老人明了地点头：“对对，听人说，镇上就有人不当心压了那个字，被举报了，拉出去游街呐！”

&esp;&esp;买烤玉米的人越来越多，许是烤地瓜已经兴过了，现在再难复牌红火起来。

&esp;&esp;老人索性收摊，朝林蔓摆了下手：“成了，姑娘你跟我来！”

&esp;&esp;老人把铁桶炉放上板车。林蔓帮着他推出镇外。

&esp;&esp;老人住在挨近松河镇的红渠村里。红渠村就是现在的红渠生产大队。

&esp;&esp;穿过一连片土瓦房，老人指着一个黄土墙的小院，憨憨地说道：“呐，俺家就这儿，你要的那玩意，里面可有的是。”

&esp;&esp;介绍对象补二更

&esp;&esp;老人住的土瓦房里空荡荡，没什么家具，只三两个破桌椅和一条炕床。窗子子糊的是废纸，没有玻璃。槛上的木头年久失修，翘了起来，以至于门没法完全关严，只好任其半开半敞。

&esp;&esp;“家里有几口人？”林蔓关心地问。

&esp;&esp;老人回道：“本来有十几口人呐，8个儿子儿媳，11个孙子孙女。”

&esp;&esp;“这么多？”林蔓惊地环视周遭，灶间之外就一个堂屋，两间加起来大不过50平，怎么能住下19口人。

&esp;&esp;老人悠悠地回道：“那是以前。这些年人没了，就剩下7个孙子孙女。”

&esp;&esp;炕床的一边有两只破木箱。老人打开木箱，在里面翻找了会儿。一张又一张烂纸页被从箱子里找出。这些纸，有的卷得皱成一团，有的被随意折了两折。

&esp;&esp;林蔓站在一旁，一张张地看。

&esp;&esp;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珍本。唯有的两张书画，还一看就知道是民国的仿品。

&esp;&esp;“怎么，不够？”老人看林蔓一脸失落，以为她是嫌东西太少。

&esp;&esp;“嗯，还有吗？”林蔓搪塞，又不死心地问。

&esp;&esp;老人皱了皱眉，绞尽脑汁地回想，忽的眼前一亮，拍手道：“还有一个。”

&esp;&esp;说罢，老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灶间。灶台的一角放了一口锅。老人拿起锅，现出了底下的一本旧书。这本书略有厚度，塞在这里，恰好能够补上灶台塌陷下去的缺口。

&esp;&esp;“你看这个成不？”老人抖落了书上的尘灰，递给林蔓。

&esp;&esp;林蔓接过书，仔细打量，蓦地心中有了数。

&esp;&esp;这可是宋刻本的《法华经》啊！几十年后，一页纸贵过一两黄金的天价。

&esp;&esp;“够了不？”老人见林蔓久不说话，以为她还是不满意。

&esp;&esp;“够啦够啦！您算下要多少钱。”林蔓回过神来，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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