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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1页）

&esp;&esp;这话是对还活着的员工讲。

&esp;&esp;除了公司员工之外，这座酒店里还有其他旅客、还有许多服务人员。季寒川想一想，建议：“大家如果遇到其他‘人’，能帮的，还是帮一下——”他猛然后退，身体向后弯去，腰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饶是如此，衣摆仍然沾上一点血色。他见到，微微拧眉。而碎骨女人刚刚朝他扑来、又被躲开，这会儿显然暴躁到极点。季寒川看她一眼，用最后一点耐性友情提示：“走啊，还指望我帮你们拖多久？”

&esp;&esp;于玩家们而言，这是个从未见过的情况：以往游戏，他们都是能多拖一个npc下水、就多拖一个。等到限制鬼怪的规则消失，npc们的作用就能发挥出来。无论是挡刀、拖延，都很好用。眼下，他们却则咬咬牙，抄起一个椅子，直接朝彭总砸去！

&esp;&esp;他的力量，远远比不上季寒川。这一下，按说不能给彭总造成太大伤害。甚至在动手前，于章都犹豫，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但最后，他狠狠心：还是要搏一搏。

&esp;&esp;他原本不觉得自己能一击即中。奈何彭总目标太大。椅子砸到背上，于章正在喘气，忽听到一声咯咯的、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冒出的笑声。他头皮发麻，抬头，脸前有一张肥硕的、油光发亮的面孔。竟是彭总！

&esp;&esp;他脖子伸长、伸长，直直凑到于章脸颊前方。于章愕然，瞳孔剧烈收缩，身体本能地后退。彭总却像是欣赏够了他的惊惧，张大嘴巴，口中一股腥风——

&esp;&esp;“啊——！！”

&esp;&esp;于章原本绝望、等死，又深恨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恰在此刻，听到一声痛苦呼声。他睁眼，见彭总脖子依然伸长、变形，可此刻，却被一个椅子砸到一边，颈骨碎裂！

&esp;&esp;是季寒川。

&esp;&esp;他顺手一砸，随后再度回头，慢条斯理，一根一根，掰着碎骨女人的骨头，试图给她正骨。

&esp;&esp;碎骨女人剧烈挣扎，却全然不是季寒川的对手。季寒川自己都纳闷，问宁宁：“我是不是厉害过头了？”

&esp;&esp;宁宁眼睛亮晶晶的，闻言捂脸，细声细气，害羞又崇拜，夸他：“嗯！你最厉害！”

&esp;&esp;季寒川就笑，心中熨帖，不由自主道：“好乖。”

&esp;&esp;宁宁：“……”脸红、脸红。

&esp;&esp;这边气氛和睦、和风细雨，另一边，则是愁云惨淡。季寒川飞来的一把椅子，给于章争取了时间。可接下来，就是他被一条歪曲的脖子追，抓狂：“老高！！！”

&esp;&esp;高修然吞着唾沫，学于章那样，也抄起一把椅子——

&esp;&esp;到这一刻，彭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知追逐面前的猎物。而另一边，朱葛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吴欢从焦鬼的掌心下救出。到这时候，吴欢双腿都已经无法行走。

&esp;&esp;朱葛费心费力，把她拖到会议室的角落，两人藏在空调后。这么点地方，放吴欢，倒是绰绰有余，奈何还要挤进朱葛。吴欢心情沉重，又忧心：“胡悦多半被带上去了。”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办？”

&esp;&esp;他们两个这样子，想去救人，多半是给鬼送菜。可韩川还在讲台上，继续“手术”。

&esp;&esp;一条条骨骼被扭到正确位置，季寒川心思浮动，猜测着酒店的危机起源。是有人不小心在电梯间踩空，还是火灾、亦或有人在杀人之后，将尸体藏入水箱？

&esp;&esp;当然，最可能的是这些事在不同时段发生。而在“游戏”降临之后，被同时召唤，为整个酒店披上一层鬼魅的影子。

&esp;&esp;到最后，碎骨女人似乎放弃挣扎。无力、又困惑地看着季寒川。而宁宁蹲在她身边，身上的小裙子沾了点血。她看一看碎骨女人，再抬眼，天真无邪，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sp;&esp;季寒川简短地：“不知道，突发奇想。”

&esp;&esp;宁宁：“……他们好像要撑不住了。”

&esp;&esp;季寒川缓缓眨眼，扭头，看身后。彭总身体更大，这样一来，反倒让他身上只有头、脖子能正常活动。他脖子越来越长，季寒川看在眼中，忽而笑一笑。

&esp;&esp;他问宁宁：“如果这个姐姐起来了，你叫我一下，好不好？”

&esp;&esp;宁宁乖乖巧巧，举起小手，一副接受任务的态度，“好！”

&esp;&esp;碎骨女人：“……”

&esp;&esp;在从扭曲模样回到正常人形之后，她虽然五官仍在流血，却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始终躺在讲台上，看着眼前的白炽灯。宁宁拢一拢自己的裙子，见季寒川走了，去与彭总交手，才回头，看着碎骨女人。

&esp;&esp;宁宁眨一眨眼睛，脸上又出现那种奇异的、在季寒川眼里，截然不像是小朋友的神色。

&esp;&esp;是另外一双眼睛，透过宁宁，看她所处的世界。

&esp;&esp;那人瞥了眼碎骨女人，就转头，去看季寒川。

&esp;&esp;而季寒川走到厅内后，便轻轻松松，拉走彭总所有仇恨。彭总张开大口，朝他咬来。奈何身形笨拙，总碰不到季寒川。而这样几个回合之后，于章看看出什么。他屏息静气，拉着旁边的高修然，睁大眼睛。方才，自己在彭总面前无能为力。眼下，却眼睁睁见到季寒川一路引怪，最后让彭总脖子绕过桌腿、绕过椅背，再绕过自己的身体，和会议室内的桌椅板凳一起，被直接缠成一个球。而季寒川站在这颗球上，低头，看着身下肉团。

&esp;&esp;于章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esp;&esp;他见到了打碎自己世界观的一幕：那个高挑、俊美的男人从旁边另抽了一条椅子，朝墙边砸去。椅子破碎，“韩川”在其中挑挑拣拣，找出一条有锋利边缘的椅子腿。然后拿这条椅子腿当做“刀具”，跳回彭总身上，再直直朝他肥硕的肚皮扎了下去！

&esp;&esp;血水

&esp;&esp;木刺穿过皮肤，却穿不过厚厚一层脂肪。

&esp;&esp;彭总剧烈挣扎，季寒川却似足下生钉，始终安稳地立在他身上。他低头，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点影子。此刻，微微笑一下。玩家们看着季寒川唇边的笑，遍体生寒。讲台上，“宁宁”却喃喃自语：“真漂亮——”

&esp;&esp;“宁宁”低头，看着身侧的碎骨女人，语气是和季寒川先前如出一辙的友好、亲切，假笑着问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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