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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眼下情境，非但没让季寒川安心，反倒让他有了很多狐疑。

&esp;&esp;他又去驾驶室。轮了班，里面没有昨夜的面孔。这一回，季寒川不曾特地隐藏行踪，于是有船员看到他，走过来问：“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esp;&esp;季寒川笑一笑，视线一转，恰好见到船员中的宋和风。对方也见到他，先一怔，随后往这边跑来，对同事说：“这是头等舱的韩少，是老板的侄子。”

&esp;&esp;“世侄”，被他直接省略成“侄子”，无形之中，就把季寒川与张老板拉近许多。

&esp;&esp;先前的船员听了，脸上透出点紧张。宋和风道：“没事，韩少有什么问题，我来解释。”

&esp;&esp;那名船员如释重负，忙不迭离开。而季寒川看着宋和风，觉得好笑。只是眼下不是玩笑的时候，他直接切入主题，问：“昨天晚上，我好想觉得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一顿，看着眼前的少年船员，在对方脸上见到一点困惑，“——大约是三点钟左右。我醒来的时候，看过表。”

&esp;&esp;宋和风迟疑，说：“我去查查昨晚船长的日志。”

&esp;&esp;季寒川点头。而宋和风跑开，片刻后又回来，很肯定，对季寒川道：“韩少，您大约是做梦魇着了，昨晚一切顺利——只是有雾，所以耽搁了点。”

&esp;&esp;季寒川停一停，看着他。

&esp;&esp;宋和风继续道：“我也问了几个同事，他们都这样觉得。可能那时候，您恰好有什么动作、然后醒过来。”

&esp;&esp;季寒川轻声道：“会是这样吗？”

&esp;&esp;宋和风回答：“您要是不放心的话，今晚下班交接，我再问问昨晚守在这边的同事。”他笑一笑，皮肤很黑，更衬得牙齿是珍珠一样光泽，“不过到时候，您应该也下船啦。”

&esp;&esp;季寒川一顿，回答：“好。”

&esp;&esp;没有再说其他。

&esp;&esp;宋和风回去工作，而季寒川看一眼怀表：此刻是上午八点。

&esp;&esp;昨天进入游戏时，这个世界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esp;&esp;所以严格来说，他还在“其他玩家

&esp;&esp;起先，他只是下沉。

&esp;&esp;身上衣服被海水浸透，平白增加了重量。

&esp;&esp;他下沉、下沉，眼睛却是睁开的，看着愈来愈远的日光。没有呼吸，见到微小的漂浮物在眼前晃过。慢慢地，听到甲板上船员的喊声。很惊慌，或许觉得“韩少”嘴上说的很好，讲自己会水，他们才会放韩少下去。可他跳进海中，却半天都没有冒出头。

&esp;&esp;季寒川耳力很好。他还在下沉，听到海浪拍打。还有一声愤怒训斥，说：“韩少出了事，你们谁担得起责任！还不下去找！”

&esp;&esp;季寒川终于有了动作。

&esp;&esp;他脚下一蹬，手臂滑动，眨眼功夫，就又在水面上浮出，朝甲板喊：“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要下来——”

&esp;&esp;声音传到船员耳中，船员脸上多了惊喜神色。季寒川相信，至少在此刻，对方是真心实意，为自己“活着”而感到开心。

&esp;&esp;这样的认知，让季寒川心情蓦然变好。他笑眯眯地朝对方挥手，在这期间，身体仍然浸泡在海水中。海水很凉，但季寒川不觉得很冷。水在他指缝之间流动，他觉得很轻松。好像身体之下，不是一片汪洋，不是死亡深渊，而是一只温柔地托着他的手。

&esp;&esp;他轻松下来，想：我水性果然不错。

&esp;&esp;后面上了船，仍然是四处闲转。在这期间，季寒川竟真发觉几个看上去有点奇怪、似乎在观察四周的人。他视线转过去，然后收回来，笑眯眯与身侧npc讲话。为了装模作样，手上还拿着纸笔，上面还有一张颇为粗糙的速写。

&esp;&esp;旁人看了，当他是出来游学的学生。只有季寒川自己知道，在本子末尾，是昨夜自己看到的画面：一艘船。

&esp;&esp;从迷雾中缓缓驶来，眼见要撞上安平轮。

&esp;&esp;他知道，“游戏”强迫自己昏睡，宋和风等一众船员都觉得无事发生——这是个很粗糙的掩耳盗铃，尤其是前者，几乎摆明在说，昨晚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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