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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刘哥指了指壁画，绝望地说：“都这样了，我再不抽一口压压惊，可能会得心脏病。”

&esp;&esp;季师傅管不了刘哥，只得走到余白身边，小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余白，你别急，我们一起再想想办法……”

&esp;&esp;余白侧过脸来，乌黑的双眼黯淡得没有一丝亮光，他修过那么多壁画，能不能修好他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一次，他输得彻彻底底，失败得没有一线生机。

&esp;&esp;他想起那天夜里，余家山上，如水的月光下，她说，“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却不能给我想要的一切，那你所谓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所以我不会后悔甩了你，因为你确实不配！”

&esp;&esp;那时候他不甘心她这样说自己，一心想要赢得比赛，来证明自己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而如今她已经离开，所以……他也不必去证明自己了？

&esp;&esp;“季师傅，结束了。”他说，“这个壁画完了，临摹展……也完了。”

&esp;&esp;“余白……”季师傅轻轻唤了他一声，余白却不再多言，他径直走到墙角，举起一把铁锤，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锤砸向画面正中央。

&esp;&esp;“反弹琵琶”应声碎裂，那游龙、那惊鸿都统统化作齑粉，一点不剩。

&esp;&esp;工作间里死寂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余白站在壁画前，万念俱灰。

&esp;&esp;“嘭！”地一声，工作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众人寻声看去，瞬间睁大双眼。唯有余白一人不为所动，他抬起手要砸我希望我可以爱你

&esp;&esp;part66

&esp;&esp;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难，放下一切去喜欢才难。

&esp;&esp;——《夜光夜话》

&esp;&esp;余家山第一宠竟然被人连抽两个耳光！季师傅心如刀割，当即就要上前同黎夜光理论，可还没等他迈步，下一秒就被刘哥外加三个徒弟扛出了工作间，负责扛脑袋的刘哥还顺势捂住他的嘴巴，“别说话！给我走！”

&esp;&esp;季师傅挣扎未果，被丢到了门外，“喂！她打余白！你们都看不到吗！”

&esp;&esp;刘哥冲季师傅活动了一下自己健壮的手腕，“我也会打人，你要看吗？”

&esp;&esp;“季师傅！你看不出来，这种时候咱们就不应该在里面吗？”连小除都忍不住要数落季师傅了，“你可真没有眼力见啊！”

&esp;&esp;小注啧啧嘴，“况且我们谁都不敢去劝余队，还不如让夜光姐打一打。”

&esp;&esp;“就是，孩子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揍一顿就好啦！”小滚笑嘻嘻地说，“而且咱们蹲在门口还能听他俩说悄悄话，多好玩啊！”

&esp;&esp;小滚这么一说，刘哥立刻心痒难耐，“咱们要不要赌一局，夜光会抽他几个耳光？三个？四个？五个？”

&esp;&esp;工作间里只剩下余白、黎夜光和开裂的《舞乐图》，她轻轻抚摸壁画上的裂缝，为那些精妙的线条感到惋惜。

&esp;&esp;“当初你非要画《舞乐图》就是个错误，不是你画不好，而是时间根本不够，你强行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不是为了画好壁画，而是为了拿金奖报复我，对吧？”她看向双手抱膝蹲坐在壁画前的余白，又好气又好笑。

&esp;&esp;“恩。”余白闷闷地应了一声，委屈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esp;&esp;黎夜光没有因为他这副模样而心软，继续狠狠地教训，“打从一开始你动机不纯，我就担心你画不好，但我没想到你为了赶时间竟然会犯这样的错。在你心中，报复我比画好壁画更重要，你就不可能画得好。”

&esp;&esp;艺术的纯粹与至美不应被任何名利所污，好的艺术品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但回报不应该成为创作的动机，将纯真的艺术引入世俗是策展人的工作，而不是艺术家的。

&esp;&esp;“你不知道自己不能一心二用吗？”她不客气地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当初我隐瞒你，就是知道你没那个本事！”

&esp;&esp;余白小声说：“可是我太生气了……”

&esp;&esp;黎夜光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壁画已经这样了，再数落他也无济于事。

&esp;&esp;余白扭头问她：“对了，你不是去上博了吗？”

&esp;&esp;“是啊，我刚到站就直接买票坐回来了。”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我一会去找下姬川，再买晚点的票去报道，真是被你气死！”

&esp;&esp;其实黎夜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听到他出事，再气他、怨他也还是不顾一切跑回来，大概是知道他头脑简单，遇到这样的事一定六神无主，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人是她带下山的，出了事也应该来善后。

&esp;&esp;恩，黎夜光坚定地想，这都是出于责任心！才不是心软呢！

&esp;&esp;余白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黎夜光蹙眉看他，“怎么？知道自己错了，要道歉吗？”

&esp;&esp;他垂着眉眼，纤细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瞳，欲言又止，最终才鼓起勇气问：“可以……不走吗？”

&esp;&esp;此刻的余白乖巧至极，还真像一只认错的小狗，黎夜光清了清嗓子，故作冷漠地说：“我又不是策展人，留在这里干嘛？”

&esp;&esp;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sp;&esp;余白胸前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失落地眨眨眼，松开握她的手，“其实我知道，姑妈的事不应该怪你，那是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但你不知道姑妈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不光因为她是我的亲人，还因为她是为了我才会毁容，如果连我都不能去维护她、保护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保护她了。所以你瞒着我，我才会那么生气，然后就……”

&esp;&esp;“她没有人保护，我就有人保护了？”黎夜光心头一堵，怕是真要被这只小土狗活活气死，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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