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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点点滴滴的失意在某天忽然汇聚到一起,让他猛然觉得仿佛身处在奇异的寂静之中,孤身一人,漂流在世界之外。
一整个世界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反应过来简直痛不欲生,就只能下定决心,他要离开这个叫“李言喻”的弱点。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以为自己痊愈了,可以没有顾虑地开始新的生活了,直到家里准备给他买房,他回了一趟南市。
在南市签好购房合同当天,他订了一家风评很好的海鲜食馆的位,准备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个饭,食馆位置离售楼部还挺近。
当时他注意了一下,那家店就坐落在写字楼林立的京基大厦附近。
六点吃晚饭,他们准时到了,停车的时候他爸却站在车窗外,俯下身来,凝重且关切地敲他的车窗玻璃。
周意回过神,缓缓降下车窗,停车场空洞的杂音才回到耳朵里,他抬起眼,迟疑问:“怎么了爸?”
“你下车啊,喊你半天不动弹,焊在位子上了是怎么的?”
他妈也在后面大声询问:“小周你怎么回事?”
“没事。”
“没事儿叫你半天也不吱个声儿?一动不动的,吓死人。”
周意解开安全带,熄灭发动机,从车里出来,目光望向刚刚他一直在看的那一处——
李言喻还婷婷袅袅地站在那里,低头打着电话。
她离得不近,可周意却看得清楚,那样熟悉的一张脸,化着陌生而精致的妆容,红唇饱满,锋利的高跟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磨着地面。
她神色恬静,说了好半天才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和身后人一起离开。
没有注意到他。
时间过得缓慢,体内的热量早就流失干净了,周意甚至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挪动脚步。
从前无数次感受过这样失控的情绪,他滞在原地,不知道有没有表错情让父母担心。
他以为自己早就好了,可殊不知这段感情就像风湿病,平时很难察觉,只有下雨天痛得要命才知道,根本是病入膏肓了。
订那家餐厅之前,他看到了网上有许多好评,什么食材新鲜,烹饪方式讲究等等,但整个过程他却没有尝到什么好味。
父母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和寡言少语,十分贴心地没有追问,他始终顶着那张淡定如斯的假面,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其实所有注意力早就涣散,不在此地。
当天晚上他又梦见她了,然后再次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
第二天他没有回上海。
还是忍不住辗转打听到了她所在的公司,踩着下班的时间去了她公司楼下。一路上他都在想,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讶还是愧疚?
抑或是旧情难忘,请求回到他身边?
还是平静如陌生人,仿佛一切早就过去?
如果她认错态度良好的话,他或可拨冗屈尊跟她吃顿饭。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他把车远远停在路边,望着下班的人潮,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她。
她过得很好,精致、体面,被人簇拥着,像个战士。
她和身边的同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面露笑意,步履从容,一行人走走停停,气氛融洽。
周意没有刻意躲着,既希望她能立刻发现自己,又希望她不要发现,当然可以暂时不用那么快发现,但最后还是必须要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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