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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她没睡，晚上和老宋一起坐在阳台上，她帮爸爸清理手机里的数据垃圾，老宋坐在躺椅上，说程为家的事。他说：“程为妈妈的病，等我慢慢和你妈说，你们都不要开口，特别是你，要是你说，你妈肯定不同意，觉得你小孩儿家，看问题简单了。所以你不要说，说什么你妈也不会听，你们先相处着。我呢，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明情况，等她转过弯儿来，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esp;&esp;宋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谢谢爸爸！”她说，屏幕的白光，映在她眼睛里。

&esp;&esp;“谢什么，”老宋伸长手臂枕在脑后，自顾自的惋惜：“程为这孩子，从小看他就是个心里有数的好孩子，他这一路读书下来可不容易，跟你们不一样啊，本来，没有这些事，他可比你们强多了。”

&esp;&esp;宋媛听着爸爸的话，心里既难过又掺着点特别的情绪，她爱的这个人，得到爸爸的认可，是所有做女儿的人都期望的事，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十全十美的好时候，这样合适的人，总有不合适的地方。

&esp;&esp;“是吧，爸爸，”她说：“是有点困难，没关系，我们会克服掉的。”语调沉稳，像那年十八岁她为自己的专业负责，没人替她做主，她挑定好，通知父母；老宋说，你想好了就可以。

&esp;&esp;“嗯！”老宋仍旧枕着手臂，没有特别担忧，点头答应着。

&esp;&esp;程为打来电话时，她正在脑海里预设着一点今后的生活。她回应他说：“没睡。”

&esp;&esp;他却沉默了一会儿，“你……后天就可以回来了。”他低声的说，像在心里暗自盘算的声音，忽然传到电话里。

&esp;&esp;“嗯……”宋媛有轻微的鼻音，隔空柔婉，落在程为的呼吸声里，她等了他一会儿，缓缓说：“程为，我给你唱首歌吧！”

&esp;&esp;“嗯……”他在那边点头，没听过她唱歌，以前高中篮球场边的看台上，总有女生坐在那里看他们男生打球，有人会坐在夕阳里唱歌，宋媛从来没在那里坐过，哪怕是他们打进了决赛，她也没来过。

&esp;&esp;“……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她轻声的哼唱，声音飘散在时光里。

&esp;&esp;“你等了很久?”他明知故问。

&esp;&esp;“嗯，我举着号码牌，等的那路车总是不来，我其实也等的很着急。”

&esp;&esp;“这一路上的风景好么？”

&esp;&esp;“还行，别人都说很好。”她回答。

&esp;&esp;“那你呢？”

&esp;&esp;“我？我因为少了一个人，没有认真看。”她坦然。

&esp;&esp;“这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了。”

&esp;&esp;“嗯！”她在迷蒙的光线里，点头答应着。

&esp;&esp;隔了一天，宋媛一大早在新郑机场先送老宋和刘女士一行人去上海转机，自己掐着时间，飞往福州。

&esp;&esp;她解法

&esp;&esp;因为那天是情人节，宋媛说，那你表现一下，送花什么的就算了，咱们这么熟了，你去洗个碗吧，我刚好去收拾一下那些你目测不准的东西。

&esp;&esp;“也好，”他和气得很，没什么怨言，点头道：“有些东西，确实得实测。”

&esp;&esp;宋媛刚跨进卧室的门，听见他说的话，回头来看他一眼，正看到他转身的背影。

&esp;&esp;实测！那就实测啊，谁怕谁！她边走边想。

&esp;&esp;午后时光，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像是快要下雨，把人心也压得昏昏欲睡。宋媛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潜心找一款电子相册播放器，打算买给爸妈，刘女士拍了许多得意的照片，苦于不能一一贴在墙上展示，她替他们想个办法。

&esp;&esp;她垂眸在pad上认真的一页页翻看着，顺便在心里夸自己，是个多么温柔细腻的好女儿，如果和某人比孝心的话，应该只差一点儿吧。

&esp;&esp;程为走来坐下时，只看到她低头时前额上一点细软的发丝，他伸手替她理了一下，指节从她丝柔的发丝间滑过。“在看什么？”他凑近前问。

&esp;&esp;“你对电子相册有研究么？”她说着，欠身过来看向他：“你帮我看看，哪个好？简直眼花缭乱。”

&esp;&esp;“你自己用么？”

&esp;&esp;“不是，我妈用，你知道她自从有了时间，就到处去玩，顺便把我爸培养成御用摄影师了，拍了好多照片，我想买个播放器，让她摆在床头柜上。”

&esp;&esp;“哦，”他点头从她手里把pad接过来，翻了一会儿，速度很快，宋媛伸头过去陪着浏览，不一会儿，就眼晕了。听见他说：“这个吧，无边框，操作简洁，适合叔叔阿姨。”

&esp;&esp;“奥，好。”她没什么异议，其实全然是因为她没来得及看清，她点击购买一气呵成。嗯，这算是迷信他吧，谁说迷信不好的！

&esp;&esp;“你爸妈，”他似乎还是有点儿迟疑，问她：“你跟他们说的时候，没有特别反对么？”

&esp;&esp;宋媛回程的飞机上，是想好了要跟他实话实说的，告诉他，她爸爸的想法和意见，他们可以一起等一等老宋的进度，他一定可以做好刘女士的思想工作的，他们这么多年里，向来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多少大事都在争执声中达成了共识。

&esp;&esp;可看着他询问的眼睛，她忽然心头一疼，下意识的向他身边靠过来，点头道：“是啊，我说明了你家的情况，我爸妈都挺理解的，大概还是因为他们认识你，从你小时候开始，到后来你爸爸出了事，他们都清楚，你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esp;&esp;程为看着她含光的眼睛，只凝神听着，不知在想什么。她接着在补充：“你看他们，这两天又约了老朋友出游，就知道……”

&esp;&esp;她没说完，被他低头来吻住了唇角，她本能的后仰，想把话说完，他追过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esp;&esp;她呜咽着坚持说：“就知道他们……他们心宽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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