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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屋内的妖怪们还在高声攀谈，明显没有尽兴。而我则吃饱喝足，避开喧闹的欢声笑语，缓缓行至屋外。

&esp;&esp;此时冬风凛冽，吹到脸皮上都有些刀刺般干涩的触觉。而我眯上眼睛，透着浓密的眼睫窥视天上明月，高山远水，似是寄托思念一般，内心有些沉重。

&esp;&esp;叮——

&esp;&esp;风音不知为何，奏响了清脆的银铃，这是说雪神将至吧？

&esp;&esp;果不其然，凉风袭来，缠绕着细碎的雪粒融入地面，淅淅沥沥，像是雨水一般遍布整个山野，却无声无息，连坠落都如此温柔，不着痕迹，害怕打扰到团圆的人们一般。

&esp;&esp;我不知道为何，忽然笑出声，发自心底的喜悦。望着那绒毛一般的六瓣菱花，说不出的喜欢。

&esp;&esp;飘零的雪絮已覆盖了庭院屋檐，与月融为一体。

&esp;&esp;“嘭！”

&esp;&esp;忽然从院外响起爆竹的声音，噼里啪啦，震耳欲聋，惹得一众妖怪出来围观。随之而起的烟火遍布了整个夜空，熙熙攘攘，大放光彩，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金菊，秋风一度，便盛开在遥远天际。

&esp;&esp;忽明忽暗的烟火点燃了眉目、鼻尖、双唇，光影陆离，使得仰头遥望的人都像是被神明庇佑一般，镀上了一身祥云金芒，

&esp;&esp;木叶从院外走来，原来是去燃放爆竹了。他并肩与我站立在一起，好一会儿，才附耳小声对我道：“不如许个愿吧？”

&esp;&esp;“许愿？”

&esp;&esp;他道：“很灵验吧，大概。”

&esp;&esp;我双掌合十，闭上眼许愿，而耳畔烟火依旧，余火燃尽了深邃夜空。

&esp;&esp;我在内心默念：希望我和木叶一直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esp;&esp;我睁开眼，发现身侧的木叶也在虔诚许愿。他的侧面在星火照映下，棱角分明。让我好奇的倒是，一贯不信神明的木叶，在此时此刻，会许着什么愿望？会期望什么样的未来？

&esp;&esp;他见我盯着，一时间有些分神，轻声道：“怎么了？”

&esp;&esp;我笑道：“我在想从不信鬼神的木叶大人，此刻会许什么愿望？”

&esp;&esp;他也不反驳，继而朝我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esp;&esp;这样认真的态度反而让我更在意，但既然是不能说的秘密，我也不好执意逼问，何况，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吧？

&esp;&esp;鬼混老此时也在指挥着一众妖怪们许愿，瞧他们认真的样子，倒是真心在按照现世人们的方式生存呢。

&esp;&esp;明明张牙舞爪的恐怖妖怪，这时候也单纯得像一个普通婴孩。

&esp;&esp;木叶轻声道：“你这么温柔的性格，作为渡物人倒是不知是福是祸。”

&esp;&esp;我调|戏他：“哟，一贯毒舌的木叶大人，此刻竟然是在夸赞我的好？是不是风太大，我听错了？”

&esp;&esp;他无奈摇摇头，难得露出一丝宠溺的神情：“作为监护人一直陪伴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头疼的事情了。”

&esp;&esp;我嘟囔着不服，刚要作声反驳，就听他呢喃自语道：“不过，大概也是我最幸福的事。”

&esp;&esp;这还是我【寂夜-回忆录】

&esp;&esp;寂夜，是个漫长而又亘古的梦。

&esp;&esp;亦是，梦靥。

&esp;&esp;我呼吸急促，从梦中错愕惊醒。像是要猝死一般，大口汲取空气，唇舌间分泌着粘稠的津液，却不能够解渴。

&esp;&esp;我好像就快要死了一般，被困在这里，已经将近一个多月了。

&esp;&esp;别说木叶会不会来救我，就连他存在过的记忆，都要被寒冷寂静的夜晚强行抹去一般，若隐若现，那些残存的温暖都有些模糊不清。

&esp;&esp;到底现在是梦，还是拥有过与木叶一起的岁月，是梦？

&esp;&esp;而我，又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esp;&esp;不得而知。

&esp;&esp;我用手背擦拭了额头上咸涩的汗液，环顾四周。

&esp;&esp;还是这间破旧的庭院，外面是深山老林，布满雾气以及不知名的飞禽走兽。

&esp;&esp;但是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寂静的让人无法不去害怕，无法不去渴望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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