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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他说：“我替你会儿。你去休息下，不然扛不住的。”

&esp;&esp;祁陆阳以为陆晚会质问自己：你姓陆么？你早干嘛去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esp;&esp;但她没有。

&esp;&esp;陆晚什么都没说，也没看祁陆阳，曾经伶俐的嘴倔强地紧抿着，纤长睫毛垂下，在她眼底投射出陌生疏离的一片影子。她默默将膝盖下的两层软垫匀了一个出来，递给了身边人。

&esp;&esp;依旧有人陆陆续续地赶来。陆阳和陆晚这对名义上的叔侄俩并排跪坐，对着来人弯腰，磕头，动作出奇一致，默契得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esp;&esp;途中，祁陆阳找机会一把捏住了陆晚的手，女孩的指尖果然如预料中那样凉得像冰。脱下外套，他不容拒绝地将其搭在陆晚身上，又塞了几颗糖到人手心里，还是那句话：

&esp;&esp;“先垫垫肚子。”

&esp;&esp;仿佛今天的陆晚也只是个被老师留下来罚站的任性少女，有点委屈，有点难堪，有点不服气，但也只用那个少年哄一哄就能好完全。

&esp;&esp;可惜不是。

&esp;&esp;依旧是默不作声，陆晚脱掉祁陆阳的外套，还回糖果，该干什么干什么。

&esp;&esp;祁陆阳chapter25

&esp;&esp;章华这边有停棺守灵的规矩，逝者遗像跟前的香三天不能灭，夜里需要人醒着，以便时刻更换。

&esp;&esp;好在陆家亲戚够多，大家轮流着来，连着三天在客厅里摆了通宵麻将提神，好让陆晚得空睡个安稳觉。

&esp;&esp;祁陆阳本想让陆晚去酒店休息，自己留下来招呼夜宿的客人，她没答应，只说：“哪有’客管客’的道理。”

&esp;&esp;陆晚的态度差点没把祁陆阳怄死。

&esp;&esp;他早知道，陆瑞年一走，自己和陆晚之间那根看不见的、类似亲情的纽带就会慢慢断掉——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坏事也是好事。但祁陆阳没想到它会断的这么快、这么狠、这么彻底。

&esp;&esp;猝不及防到，让人来不及将感情做个转变。

&esp;&esp;陆瑞年遗体火化下葬那天，下了点小雨。

&esp;&esp;捧着爷爷的骨灰盒和遗像走在队伍最前面，陆晚忽然顿住脚，对某个一直跟在身后为自己撑伞的人说：

&esp;&esp;“方便的话，就过来搭把手吧。”

&esp;&esp;女孩说话时没完全回头，下颌线因为消瘦显得愈加清晰。以祁陆阳的视角看过去，从眉骨到鼻尖、再到下巴，陆晚脸上几处轮廓转折隐约传递出一种不曾有过的倔强气质。

&esp;&esp;但男人知道，她那颗心还是跟以前一样，是软乎乎、热腾腾的。

&esp;&esp;轻轻说出个“谢”字，又不动声色地拉住陆晚的手捏了捏，祁陆阳将遗像接过来抱好。他静静地同她并肩站在一处，总算有始有终地送了养父一程。

&esp;&esp;整个下葬过程中，任凭叔伯婶娘们哭得不能自已，任凭天上的细雨如此契合情绪，陆晚仍是一滴泪都没留，连眼睛都不曾红过。有人劝她想哭就哭、别憋坏了自己，女孩淡然地笑笑：

&esp;&esp;“我真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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