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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第3页）

&esp;&esp;他确实不懂钢琴，但他从小学琴，懂得音乐。

&esp;&esp;钟应能够听出来，厉劲秋喜欢快乐明晰的调，抗拒悲伤阴沉的调。

&esp;&esp;厉劲秋弹奏海顿的时候，快乐得由内而外，从灵魂焕发出欣赏。

&esp;&esp;弹奏贝多芬的时候，手指按键变得僵硬谨慎，小心翼翼，唯恐亵渎经典。

&esp;&esp;也许只有降b大调的金色钟声，是他弹奏得最为得心应手的作品。

&esp;&esp;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作品。

&esp;&esp;钟应不明白厉劲秋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可他仍是乖巧点头，说：我明白了。

&esp;&esp;厉劲秋见到临时学生服从命令，勾起唇角，拖长腔调嗯了一声，重新端起好教师的架子。

&esp;&esp;像你刚才用琵琶弹奏的旋律应该是

&esp;&esp;他正要按响黑白琴键，忽然厉声提醒道：不准夸我。

&esp;&esp;钟应眨眨眼，泛起笑容，当场发誓，保证不夸！

&esp;&esp;厉劲秋满意了。

&esp;&esp;他修长手指利落按下琴键，将琵琶弹奏的纪念曲，毫无压力的转换到钢琴之上，流畅得没有任何的阻滞。

&esp;&esp;无论他如何说自己的钢琴差劲，钟应都能随着琴键清泠的声音，感受到属于厉劲秋的思考。

&esp;&esp;战争、死亡、希望，三个词汇成为了钢琴旋律里紧扣的主题，甚至演绎出了西方乐器才能展现的细腻与辉煌。

&esp;&esp;厉劲秋弹完，站起来走到桌边，随手拿过旁边的空白谱纸，把弹奏的时候想到的重点画了出来。

&esp;&esp;这段旋律，我建议再快四分之一拍。

&esp;&esp;还有这一段，我希望可以做出这样的调整。

&esp;&esp;更重要的是，琵琶和西方管弦乐器差别太大，我想了想，到，竟然完美的联系在了一起，各自独立，又展现出了更加宏大广博的乐思。

&esp;&esp;厉劲秋轻松的弹奏完毕，笑着看向钟应。

&esp;&esp;他说：在我眼里，这场音乐会不应该存在竞争、更不该是什么比赛，而是维也纳之春和艺术乐团作为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携手为毛特豪森集中营死难者，送去的哀思与纪念。

&esp;&esp;厉劲秋说自己没有天赋，在钟应眼中，他却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esp;&esp;他对音乐的创作，超过了单纯的炫技、炫耀，而是直白坦诚的为这个世界送去善良与美好。

&esp;&esp;钟应想出声夸奖他，又默默想起了作曲家三番五次的警告。

&esp;&esp;于是，他抬起手，为厉劲秋鼓掌。

&esp;&esp;空荡的琴房，回荡着钟应认真的掌声。

&esp;&esp;厉劲秋唇齿微张，想要皱眉呵斥，又见钟应专注看他，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esp;&esp;你真是厉劲秋找不到形容词。

&esp;&esp;我是真心的。钟应一脸严肃，很认真的觉得，你做的曲子非常漂亮，弹奏的钢琴超级优雅，你是天才！

&esp;&esp;钟应的天赋令他叹服。

&esp;&esp;可他欣赏的天才，却称赞着他这个庸才，仅仅是因为一首曲子。

&esp;&esp;厉劲秋轻哼一声，再次端起教师的严厉风范。

&esp;&esp;不要瞎说。他抬手捉住钟应手腕，制止了持续不断的掌声，别鼓掌了，手不痛就来把其他声部的曲子写了，我很严格的！

&esp;&esp;这可能是厉劲秋最快乐的作曲经历。

&esp;&esp;维也纳之春的《凝视星空》，还有艺术乐团的《同舟共济》，在琵琶与钢琴的配合下，成为了完整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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