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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悔否（第2页）

&esp;&esp;“那你这是在糟践谁？”徐四根喊道，“你要让谁看？他们看不到了，你是要让我看？让大嫂看？让世人看？让妹妹看？”

&esp;&esp;听他提到妹妹二字，范江林的身子动了动，但旋即面更向内。

&esp;&esp;“四叔，四叔。”院子里传来妇人的喊声，“江州府妹妹派人来了。”

&esp;&esp;此言一出，徐四根立刻不再理会范江林抬脚就出去了，卧榻上的范江林也撑着起身，听得外边传来说话声。

&esp;&esp;“…郎君节哀，小的代娘子送丧礼…”

&esp;&esp;从窗户里看出去，见院子里的来人带着孝，行家仆礼。

&esp;&esp;范江林神情哀戚又躺了回去，将身子卷缩起来。

&esp;&esp;还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脸面去见…

&esp;&esp;外边的说话声听不清了，过了很久，又也许没用多久，徐四根又进来了，重新坐下来，将程娇娘递来的礼单一一念。

&esp;&esp;范江林一动不动。

&esp;&esp;徐四根念完了放下来，看着他。

&esp;&esp;“妹妹还有一封信。”他说道，“只写了一句话，我知道我自己的回答，但我不知道你的。”

&esp;&esp;范江林依旧没有动。

&esp;&esp;屋子里沉默一刻。

&esp;&esp;“后悔吗？”徐四根忽的说道。

&esp;&esp;范江林身子微微一僵。

&esp;&esp;“妹妹的信上就这三个字，后悔吗？”徐四根又重复一遍。

&esp;&esp;后悔吗？

&esp;&esp;“我们是逃兵，逃兵都是杀头的，能得命实属幸运，已经洗刷了冤屈，脱了逃罪，便只剩下兵，既然是兵，所以我们还得回去。”

&esp;&esp;“不，原本也可以不回去的，我给哥哥们准备三份大，这便是第一份。”

&esp;&esp;“我没有问你们，就私自替你们做主了，不知道做合不合哥哥们的心意。”

&esp;&esp;“你们习惯了风雨无阻熬练筋骨，习惯了握着刀枪随时备战，习惯了就算躺在歌舞升平之地，随时竖起耳朵待听的也是进攻的锣鼓…”

&esp;&esp;“虎在山林才是兽，龙藏深潭才得灵，哥哥们的弓箭，只有在战场上，只有在射入敌人的胸膛，才是价值千金的弓箭”

&esp;&esp;“…虎宁愿饿死在山林，也不会在铁笼中饱食，所以我才想送给哥哥们一个礼物，不是坐拥金山做个一生太平翁，而是去建功立业洗刷耻辱，哥哥们从哪里跌下就从哪里爬起来，就在哪里拍下身上的污泥。”

&esp;&esp;“我送的这个礼，不知道哥哥们可还喜欢？”

&esp;&esp;如今没有建的功业丧了性命，你们，后悔吗？我应该后悔吗？

&esp;&esp;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们是不是更愿意坐拥金山做个一生太平翁，是不是更愿意此时此刻在京城繁华地穿锦衣饮美酒，是不是更愿意如今只是一场梦。

&esp;&esp;悔不该当初…吗？

&esp;&esp;“范江林！”徐四根猛地拔高声音喝道，“你后悔吗？”

&esp;&esp;“我不后悔！”范江林喊道，撑身坐起来，嘶哑喊道，“我不后悔，他们也不会后悔，没有人后悔！”

&esp;&esp;虎宁愿饿死在山林，他们的弓箭只有在战场上才称得上是弓箭，不管是射入敌人的胸膛，还是自己的胸膛。

&esp;&esp;徐四根看着他，范江林也看着他。

&esp;&esp;“既然不后悔，那就快些好起来。”徐四根一字一顿说道，“去建功立业，去洗刷耻辱，去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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