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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3页）

&esp;&esp;正式复霍宁玉老靖川王妃名位，且因祈福清修，感其淑德，加岁禄五百石。

&esp;&esp;贺云樱身为义女，扶救霍宁玉有功，又奉养照料，贞孝忠义，封柔善县主。

&esp;&esp;消息甫一传出，淮阳当地官员与名门立刻用最快速度送了贺礼上门。安逸侯当然也提出再住一日，好歹设宴庆祝一番。

&esp;&esp;萧熠却摇了头：“天恩浩荡，我们需即刻回京谢恩。”

&esp;&esp;这倒是实情，安逸侯只好自己也添了一份厚礼，又叫人帮着青鳞卫一起整顿车马准备上路。

&esp;&esp;萧熠再三谢过安逸侯，便到东苑去看母亲与贺云樱行程预备得如何。

&esp;&esp;顺着回廊过去，是先到贺云樱的房舍，隔着窗子便听内里孟欣然清脆的笑声：“哎，这是窦启明给你的罢？”

&esp;&esp;再强自压抑一瞬，萧熠提起的脚步终究还是落下了。

&esp;&esp;里头贺云樱没有说话。或许是点头或者摇头。

&esp;&esp;孟欣然又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啧啧啧，多用心啊！”

&esp;&esp;贺云樱居然还没有出声。

&esp;&esp;萧熠一时默然，呼吸也似乎暂时凝住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等什么。

&esp;&esp;“樱樱，你脸红了是不是？”孟欣然继续揶揄笑道，“不用担心，窦启明很快要去京城了。不知道能不能进文渊书院？”

&esp;&esp;“他——应该能。”

&esp;&esp;她终于说话了，轻轻的一句而已，就四个字，柔如春水。

&esp;&esp;没什么出格的话，可那轻如落羽的称呼。

&esp;&esp;他。

&esp;&esp;压抑数日的那一点心头火无声无息地骤然爆裂开来，萧熠抬眼望向东苑前方的亭台楼阁，灿烂花树，盛夏美景。

&esp;&esp;天地皆失色。

&esp;&esp;王府如今她却不稀罕了。……

&esp;&esp;两个时辰后，萧熠一行终于从安逸侯府告辞，登上了返京回程。

&esp;&esp;乘画舫沿江而行，比陆路要慢一倍，但平稳舒适许多，沿途风景也更加宁静优美。

&esp;&esp;可随后的几日里，画舫上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esp;&esp;霍宁玉与贺云樱所在的东厢倒是挺好，每日里母女两个说说笑笑，诗词歌赋，山川江河，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esp;&esp;但画舫的另一侧，却几乎是相反的。

&esp;&esp;从离开淮阳，甚至说离开孟家东苑的那一刻开始，从季青原到林梧，再到所有随行的青鳞卫，都由内而外地战战兢兢。

&esp;&esp;虽然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萧熠甚至也没有真的说什么，但那种有如修罗场一样寂静窒息的威压，却始终笼罩在他身周。

&esp;&esp;只有每日向母亲霍宁玉问安时，萧熠才有片时的温和松快。

&esp;&esp;除此之外的时刻，连季青原都收敛心神，不敢说笑。

&esp;&esp;对于萧熠的这等心绪变化，其实身为母亲的霍宁玉也不是全无所知，但因着回京在即，只以为是政务公事，便只叮嘱了几句不要劳神太过，注意休息也就罢了。

&esp;&esp;贺云樱的感知是比霍宁玉更细腻的。她知道他心情差极了，且未必是公事。

&esp;&esp;主要是德化六年的夏天，正是他即将由沉寂转为振翅展翼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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