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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跃下玄铁桩后伤口崩裂的更严重，他脸上敷着脂粉，看不出其实已经毫无血色的面颊。

&esp;&esp;山洞外还是那行旧字：聂不凡死终之地。他进去的时候发现角落有半截烧残的烛，指头向前一划，亮起烛火。

&esp;&esp;聂不凡在火光里仰起多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晦暗脸色，看到哥舒似情时，他眸子微凝，怔了怔：“是你。”

&esp;&esp;哥舒似情死死盯着他，“你很好。”

&esp;&esp;聂不凡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esp;&esp;哥舒似情轻笑，重复：“你很好。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还能找到一个人，练你的六道神功。”

&esp;&esp;聂不凡没想到被他识破，思索是不是周梨与哥舒似情动过手了。

&esp;&esp;他倒也不隐瞒，张口就承认：“我未破誓言，不过找个人承继我的绝学，怎么，你见过她，与她交过手了？”

&esp;&esp;他想试探周梨是不是陷在了哥舒似情的手上，如果是的话便不大好，怎么也是他费了四年时间手把手训练出来的苗子，若是折了，岂不可惜。

&esp;&esp;“绝学？”哥舒似情大笑，这么多年，这人还是这么恬不知耻，“不过是一门有残缺的武功，亏你有脸说是绝学！”

&esp;&esp;聂不凡恼火了：“这世上有哪门武功是十全十美的，凡人所创，必有漏洞，即便是春风渡，也会有白圭之玷。”

&esp;&esp;哥舒似情脸上满含讥讽，“说的不错，但能让人越练越伤的武功，就不只是漏洞这么简单了。”

&esp;&esp;聂不凡一掌压向地面，身子跳起，使的便是六道神功。转眼他已扼住哥舒似情细长的脖子，要不是他身后拖着锁链，行动还要快上十倍。

&esp;&esp;这老东西，被关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年，琵琶骨都被钉穿了，也没把他弄死，功力竟然还愈发精进了，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esp;&esp;黑暗的地方，聂不凡眼睛大睁，几乎要睁破了，“我创的功夫天下无敌！”

&esp;&esp;哥舒似情在他身上闻到长年狠戾无常的气息，但他镇定自若。

&esp;&esp;聂不凡杀尽天下人，也绝不会杀他。

&esp;&esp;他笑意似有若无，眼角生冷无比，“真是井底之蛙，这么多年了，还在痴心妄想。我问你，六道神功的缺陷，在她练之前，你有没有告诉过她？”

&esp;&esp;聂不凡眼底跳起一簇火苗，腾腾烧着，许久他冷笑一声。

&esp;&esp;这样的反应，已等于告诉了哥舒似情真相。

&esp;&esp;哥舒似情竟然发了一下抖，低语道：“你没有，你果然没有。你骗她练这门武功，是亲手送她去死。”

&esp;&esp;聂不凡不说话。他创的武功，他比谁都清楚，不需哥舒似情来提醒他。

&esp;&esp;六道神功的确是有缺陷，它的缺陷就在于太过狠厉。当初他创六道神功的时候，满心皆是对谢天枢的愤恨，所以抛弃了一贯的武学正统，从偏门而入。

&esp;&esp;不说六道神功里的其他几篇，光是自在天内功和修罗剑法，就存在巨大缺陷，这两者都是伤人七分，伤己三分，若是不停练下去，几年之内，必定五脏六腑俱损。

&esp;&esp;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花了这么多年光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周梨，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要他放弃了，他做不到。他要周梨带着他的六道神功出现在武林中，为他正名，让天下人都看看，即使他被困于此，一样是天下回家

&esp;&esp;柳长烟被客栈外的喧闹吵醒。

&esp;&esp;他费劲地偏头，瞧见了窗户外微亮的天光。

&esp;&esp;客栈的墙上不知被哪个淘气的孩子画了只八王，歪七扭八，老板也不把它铲了或重新上漆，由它给客人作笑。

&esp;&esp;门开了，一袭白衣踏进来，瞧见他转醒了，面色还是淡淡的，不过嘴角露出罕见的一丝微笑。

&esp;&esp;“师兄？”柳长烟揉揉眼睛，看清之后，热切地叫了一声，“师兄！”

&esp;&esp;“嗯。”楚墨白搭上了他的脉，应他：“柳师弟。”

&esp;&esp;柳长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esp;&esp;说起来两人也有大半年不见，他去岁还想去小楼找楚墨白对酌几杯，不过因为江湖上起了梅影风波，因此耽搁下来。没想到再相遇会是在求醉城里。

&esp;&esp;他们少时一同习武，因而亲近，此刻相见，楚墨白虽不表现得如何开怀，但柳长烟熟知他性子，刚才那一丝笑算是独独对他才有的了。

&esp;&esp;“你的毒已清。”楚墨白放下了他的手，“不过这几天最好不要动武。”

&esp;&esp;他的毒这么快就清了？

&esp;&esp;柳长烟笑道：“看来半年不见，师兄的春风渡又精进了。”

&esp;&esp;“是你偷懒。”楚墨白道，“而且轻敌。”

&esp;&esp;他责备柳长烟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明知陈妖的来头，该对她更为警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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