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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的力量是无孔不入的，短短半个月，范维等人的私房便肥了一圈儿。几人收礼收到手软。明湛早放了话儿，不用客气，人给送，你们尽管收着。范维早在明湛这里备了案，都谁谁家送的，送的啥啥啥，明湛由此判断各家的财力水准。明湛并没有马上召见这些盐商，内务局的头儿林忠良已经找到明湛诉苦，&ldo;内务局司茶马交易许多年了，以往这块儿都是茶商刘家、方家供王府差遣，他们还算得力恭谨，做这行也有许多年，经验丰富。听说世子有意将茶马之利让于盐商，这几家很是担心，找了属下几回，就盼着为世子效力犬马。&rdo;&ldo;我没有夺他们饭碗的意思，&rdo;明湛翻开一页公文，温声道，&ldo;茶马交易市场一开，凭他们两家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自然也要让别家介入，他们为王府效力多年，我不会让他们白干的。&rdo;林忠良听到这话才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谦卑道，&ldo;是，属下这就跟他们说一声，他们若得知世子如此体上怜下，定会对世子感激不尽。&rdo;&ldo;嗯，明天晚上有时间，我在芳华院设宴，请他们两家家主过来吃酒，你去说一声吧。&rdo;明湛随口吩咐道，&ldo;小范，你安排一下具体时间。然后让何玉准备酒宴。&rdo;范维应是。林忠良大喜，谢恩告退。明湛回府即召见商贾的消息迅速传遍云南。而且，不同于人们的推测，明湛首先召见的并非是云南盐商，而是茶商。这种信息让停留在昆明听信儿的盐商更加笃定，王府的确有意将让出茶马之利于商贾，原本悬在半空的心顿时蠢蠢欲动起来。茶商刘家方家却恨不能从根源龚断了茶马交易，哪里愿意与财大气粗的盐商分羹汤水，俩年过六旬的老头儿一宿没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想了多少主意，掐着时辰换了新衣新帽，坐着马车去镇南王府赴宴。明湛的宴会倒没有想像的丰盛鲜美，每人跟前四碟干果四碟鲜果，一杯清茶而已。不过明湛本人倒比想像中的更加年轻，他穿了件家常的天蓝丝袍，头发在脑后绑成一束，未戴冠，年轻的让人愣了一愣。明湛一只手肘放在桌案上，闲意的坐着，&ldo;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来吃饭的，倒不如我们先把事情谈拢，你们也有了吃饭的心情。&rdo;几人陪着笑了一回。几次相处下来，林忠良颇觉明湛平易近人，大着胆子笑道，&ldo;自打属下与他们说世子要见他们，他们昨儿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呢。&rdo;明湛眼睛在俩老头儿脸上扫过，笑道，&ldo;那看来是想的差不多了。如今的情形，你们也知道。以往咱们用茶叶换西藏人的马匹，这一项向来是由王府出面，以王府的名义与西藏人做交易。如今父王的意思是，在西藏开辟自由交易市场，交易的内容，自茶马到日常用的瓷器、丝绸、家俱、玉石等完全开放给商人。具体项目，王府会出示具体的公文。&rdo;刘家方家两位家主禁不住一阵颤栗，握着茶碗的手都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刘方二人相视，心中又有几分犹疑，这可不是小事，世子能做的了主儿么？还是刘家家主，刘大用缓慢的自座椅中起身，恭谨的问，&ldo;世子千岁，这，这真是……真是……&rdo;抹一抹眼睛，刘大用方颤颤巍巍的道，&ldo;草民真是不敢相信哪……&rdo;&ldo;你可以相信。&rdo;明湛静静的道，&ldo;此话，我既然敢说，那必是真的。&rdo;&ldo;是，是，草民是，是高兴的……语无伦次啊……&rdo;老狐狸装着糊涂，却多了几许安心，此时，他也明白了，凭着他们两家，绝对是吞不下这个市场的，忙道，&ldo;这事，这是个大事哪，草民们做了多年的茶叶，对这个倒是知道一些。世子有问，草民敢不效死力？&rdo;方家家主方惟也忙表了忠心。明湛点了点头，&rdo;你们浸淫其中多年，以往西藏缺茶，我们与西藏以茶易马，通常三十斤劣茶便可换得一匹骏马，这是暴利。如果开放市场，茶叶必定有一定程度上的贬值。你们比较一下在王府境内的茶马市价，要有心理准备。&rdo;二人在心里算了一番帐，都点点头，&ldo;是，草民明白。日后也不只草民两家与西藏人买马，只是这茶马价格最好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还是需世子您定了价，草民们有了主心骨儿，做起生意也有底气。&rdo;&ldo;这是我们要与西藏人谈的问题，你们对这个是内行，要提供给我可靠的价格数据，然后王府再与西藏人谈判，为你们争取最大的利益。&rdo;明湛镇定的说，&ldo;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另外，日后做生意的是你们，我还听说过一句话，叫，薄利多销。你们讨论出一个可行的价格，这个价格，还要与帝都商议，最终我们再与藏人订价。&rdo;&ldo;这最终做为你们交易的参考价格，以此为准绳，进行生意往来。&rdo;俩老头儿已从明湛嘴里的话，自己脑补出了若干美好的前景，此时，明湛即便说太阳是方的、煤球儿是白的，估计二人都不会反驳，连连道，&ldo;是，世子所言极是。&rdo;刘方两位老头儿虽只喝了两盏茶，却觉得这两盏茶堪比玉皇大帝的琼浆玉液，有延年益寿之效哪。这二人回去将明湛话中大意传出一二，整个云贵二省全都沸腾起来。开放边贸，这个消息让云贵二省的商贾恨不能为明湛立长生牌位，一天三柱清香的供奉。甚至帝都的商贾也开始有意的打听起内部消息，不知帝都是否也有此意。不过帝都到底地广物博，发财的机会多，对于藏边贸易一事也并不十分热络。相对的，他们关心云南盐课的变革是否会波及帝都盐课。帝都的事暂不多提。明湛却遇到了新一轮的麻烦。云贵多土兵，当年分府凤景南命内务局在昆明城选址修建府第，做为长子、次子、三子的移居之地。三个儿子年纪渐长，均已大婚，再有帝都时明义对明湛婚礼的破坏，让凤景南更加下定决心：区别嫡庶尊卑，以示嫡子正统。魏妃捂着帕子，眼睛哭成桃子，哭诉道，&ldo;他们自幼在妾身边儿长大，未曾有一日远离，如今住在外头去，经年见不着一面儿，妾身可怎么活哪。&rdo;凤景南哭笑不得，&ldo;真是妇道人家，哪里就经年不见一面儿？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说一声，传召进来就是。儿子们大了，难道还总挤在一处儿过活。以往在帝都，我二十岁出宫建府，已是晚的。除了太子，哪个能在宫中久住。&rdo;&ldo;你总留他们在府里，日后明湛大婚继承王位，莫非明义他们还要寄居王府，跟弟弟住在一个屋檐儿下。&rdo;话到最后，凤景南多了几分郑重与坚决。听到&ldo;明湛继承王位&rdo;这几字，魏妃更是悲从中来，眼泪不断，泣道，&ldo;那也得选出些妥帖的奴才来才好呢。&rdo;&ldo;他们的府第短时间也建不好，得用的奴才，慢慢挑选就是了。&rdo;凤景南见魏妃实在伤心，劝一句道，&ldo;在云南也只是暂住，日后他们总要到帝都长居，有子敏照看，你总能放心了吧。&rdo;魏妃红着一双泪眸，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不过多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此时落泪，竟还有几分少女时的楚楚可怜。魏妃含嗔带怨的说了一句，&ldo;是舅舅亲，还是兄弟亲，他们兄弟自然要指望着世子殿下照看了。&rdo;凤景南听这话忍不住皱眉，&ldo;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湛又不是个小气的。这许多年，就是王妃也从不委屈薄待你，莫不是你还疑上他们母子了？&rdo;卫王妃多年的做为终于有了效果。即便以凤景南挑剔的眼光，也认为卫王妃操持王府多年，行事大方，尤其对魏妃，即便卫王妃多年不如魏妃得宠，处事却十分公正，魏妃的一应待遇都是极优厚的。魏妃心中一凛，忙垂泪辨道，&ldo;王爷莫冤了妾身，您细想，明礼他们在帝都立足的根本不还是世子么？妾身虽是女流之辈，也明白只有镇南王府稳了，明礼他们才能安稳。&rdo;&ldo;明礼他们住在帝都，人家见着得说，这是世子的兄长，哪个会说这是承恩侯的外甥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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