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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幕这才低着头把顾远琛那份也给吃了,这大概是他怀孕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肚子里填得满满的,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esp;&esp;他舒心地打了一个小嗝,像以前一样,他立刻捂住了嘴,好半天才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esp;&esp;他认为自己知分寸地道谢会让顾远琛高兴些,却没想到,这份生疏总在顾远琛想要靠近他时,将其推远。
&esp;&esp;顾远琛无法再忍受这份煎熬,伸手握住了季幕的手:“其实我、我刚从h国回来,也见过韩森了。”
&esp;&esp;“森叔?他来了吗?”
&esp;&esp;“他还有事,不能立刻过来看你。”顾远琛说。
&esp;&esp;季幕木讷着没有抽出手,他任由顾远琛握着,怔怔地望着顾远琛。
&esp;&esp;“我已经拿到了可以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季家威胁不到你了。我会去和他们算清这笔账,我会保护好你。”顾远琛一口气说,“过去的事情,关于季家的,还有你的,我都知道了。”
&esp;&esp;也许是没关窗户,突如其来一阵风,吹起季幕额前的一丝发。这座别墅的花园里,没有一朵花开着,淡淡的青草香掠过鼻尖。
&esp;&esp;季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觉得周身都是冰凉的。
&esp;&esp;顾远琛感受到他的落寞,越发握紧他的手:“对不起,季幕。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只知道你过得不好,却不知道你过得是那么不好。徐泽达把所有都告诉我了,我从头到尾,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对不起,是我不好。”
&esp;&esp;“……”
&esp;&esp;季幕没想过能从顾远琛的口中听到这些,他的眼眶微红,眼泪隐隐地藏在心里,怎么都流不出来。他憋着,忍着,从不是为了听到顾远琛的这些道歉。
&esp;&esp;他觉得很奇怪。
&esp;&esp;“为什么……”
&esp;&esp;“什么?”
&esp;&esp;“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季幕眼神迷茫,木讷地出声,他的掌心贴着顾远琛的手,依旧是微凉的,“是我做错了事情,骗了你,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
&esp;&esp;他不明白。
&esp;&esp;…………
&esp;&esp;顾远琛蒙了,随后急忙说:“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让你去洗标记,不该这么久才去找你,我也不该对你说那么多过分的话。季幕,是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
&esp;&esp;“不!”
&esp;&esp;季幕却因为顾远琛的这句“是我错了”,狠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瞪大眼睛,情绪无法平静,它们堆积在身体里,像一座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顾远琛往火山里,点了一朵火苗,是微小的,但一落入其中,就是炸裂性的结果。
&esp;&esp;因为季幕早就给自己判了刑,无法走出:“你没有错啊,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做错的是我……”
&esp;&esp;“季幕……”
&esp;&esp;“别和我道歉,我不要你和我道歉……我不要。”季幕忙不迭地起身,频频退后。
&esp;&esp;顾远琛的心被无数遍刺痛,是他把季幕逼成这样的,是他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诚然献上。
&esp;&esp;季幕绝望地捂住了脸,呐呐地重复:“你做错了什么?你别和我道歉……”
&esp;&esp;越是道歉,就越是讽刺。
&esp;&esp;季幕心中的枷锁无数次地勒紧,勒出一道道伤痕,它们结痂后又被撕裂,在夏日里溃烂。顾远琛可以践踏它,指责它,撕裂它,却不可以对它产生歉意。因为这种歉意是一把刀,它在嘲讽季幕,否定季幕。
&esp;&esp;只因在顾远琛得知了他的过去后,产生的所有歉意,都是可怜。
&esp;&esp;顾远琛是在可怜季幕,可怜他被命运抛弃,可怜他悲催不幸地成长,这种可怜,和当年在栀子花园中顺手带着他玩耍一样,杀人诛心不留痕,可怕得要命。
&esp;&esp;季幕至今记得得到标记后的第二天,顾远琛亲口告诉他的——
&esp;&esp;“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esp;&esp;可他呢?
&esp;&esp;他因为这一点施舍,盼了顾远琛那么多年。
&esp;&esp;他为了得到顾远琛,被迫站到风口浪尖上,他努力地去变成顾远琛喜欢的样子。他也为了留在顾远琛身边,残忍地去做着一些违心的事情。他心甘情愿地堕落,换来的是顾远琛的怒骂和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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