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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姚沅却笑了:“他是并非东司房的堂官,是副职而已,他所言必不是自己所想,八成是那位不知姓名的镇抚使大人提前叮嘱。”
&esp;&esp;姜令窈有些惊讶:“大人都不知这位镇抚使是谁?”
&esp;&esp;“不知啊,”姚沅笑眯眯道,“我是打听过,只这位镇抚使才上任,这又只是第二个大案,故而京中熟识不多,你也知道,原来那位岑大人脾气不太好,如今锦衣卫上下口风很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esp;&esp;如此听来,即便岑大人因为过用刑典而夺职下狱,这位新的年轻镇抚使依旧可掌控东司房,在北镇抚司也颇有威望。
&esp;&esp;这般人物,又怎么会是吊儿郎当的段三少?
&esp;&esp;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esp;&esp;这般一忙活,也到了午食时分,姚沅顺天府的厨房上了菜,做了顺天府衙最有名的褡裢火烧,姜令窈跟几位同僚一起吃过,略做坐片刻便又往御用监行去。
&esp;&esp;待至御用监,守门的锦衣卫校尉也已识得姜令窈,未多言便放入。
&esp;&esp;大抵是为了不污佛事,摆放在御用监前庭的鎏金佛塔已经被擦干血迹,正光辉灼灼立在光阴之中。
&esp;&esp;金灿灿的正午阳光落在观音慈爱的面容上,当那血泪一除,便立时有了宝相庄严,佛法无边。
&esp;&esp;这不过二层楼高的佛塔通体鎏金,正有观音坐莲佛像,侧是阴刻的梵文。
&esp;&esp;姜令窈绕着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佛塔中间是空的,后有开门,大约可放入一个寻常人家的妆奁大小。
&esp;&esp;此时有几名御用监的小学徒正在佛塔四周扫灰,姜令窈便叫来问:“这中间为何是空的?”
&esp;&esp;小学徒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头发都没长齐,他战战兢兢看着姜令窈,见她不似锦衣卫凶恶,这才小声说:“小的听说,中间是要另外放入经匣的。”
&esp;&esp;姜令窈问:“经匣?”
&esp;&esp;小学徒回答:“是的,听闻太后娘娘喜爱抄佛经,因此佛塔设计时荣大家专门设计了内仓,可以方便盛放太后娘娘抄好的佛经,可以轻便拿取。”
&esp;&esp;姜令窈点头,虽说经过人证询问,这位荣金贵在御用监颇有些跋扈,下面人也多有不满,但他确实是手艺最好的工匠。
&esp;&esp;“那这个经匣放在何处?”
&esp;&esp;小学徒道:“放在库房中,原是想点睛之后再装好盖绸,没想到……”
&esp;&esp;说到这里,小学徒眼中却并无哀伤之色,他仰头看着金灿灿的佛塔,在观音慈爱的面容之中,眼神多了几分惋惜之色。
&esp;&esp;“多好的佛塔,这般手艺,以后恐怕再难有了。”
&esp;&esp;姜令窈微微一顿,放他去忙,自己则寻了李大,又领着沈素凝和几个年轻的衙差,一起往库房行去。
&esp;&esp;“李哥,此处昨日可查了?”
&esp;&esp;李大是顺天府的老吏胥,人人都说,府衙里都是流水的堂官,铁打的吏胥。
&esp;&esp;这种三班六房的吏胥全部都是顺天坐地户,若是其余州府,有的甚至不把布政使放在眼里,但能进京做顺天府尹的多少有些本事,因此顺天府的吏胥们也多少会给大人们几分面子。
&esp;&esp;该做的活还是会好好做的。
&esp;&esp;姜令窈这半年也经常同衙差们打交道,多少听了一些故事,这位李大算是吏胥们的头头,在顺天府衙很吃得开,在整个顺天地界,各处铺房县衙之人也都同他相熟,姚沅有些时候还得托他办事。
&esp;&esp;不过对于和和气气,笑口常开的姚大人,这些吏胥们显然也很喜欢,近来顺天府的风气比之前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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