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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第1页）

&esp;&esp;“……你放贺摇花走，是我完全没料到的愚蠢行径。”天云歌摇头叹道：“你本来就众矢之的，我以为你这样的性格绝计不会陪贺摇花那疯子胡闹的。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傻到帮他离开，彻底得罪邀明月。”

&esp;&esp;阮重笙简直被气笑。他知道自己在天云歌这儿犯了个大蠢，足够他受教终生。可事情发生后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他环顾四周后断了冲出去的念头，暗自防备起来:“我并不知贺摇花行踪，灵州若有本事找到他且能让他说出是我放他走的，再来找我麻烦！”

&esp;&esp;“找不找得到贺摇花有什么要紧……笙笙，你爹是阮天纵啊。”那头天云歌顶着现在的皮囊有点可怜地打量他：“你傻呀？”

&esp;&esp;“我是他的儿子又跟这有什么关系！”

&esp;&esp;“你爹是天道之子，你娘是莳花夫人，你流着这样的血，还问我你跟这有什么关系？”

&esp;&esp;听见这话的瞬间，一股凉意瞬间从头顶蔓延到脚底。阮重笙厉声道：“什么莳花夫人？我生母不过莳姬身边小小侍女！”

&esp;&esp;“落风谷那对夫妇这样跟你说的？”大概是被他这困兽之争逗乐了，他咯咯笑起来：“别犯傻了，你血带异香，可活死人肉白骨炼邪术，还自幼被落魄魔修追杀，是那个奈奈能传给你的？”

&esp;&esp;“你自可求证！”

&esp;&esp;天云歌似乎也笑累了，他倚在门前，眼睛往里一瞟，食指点着下巴，神色古怪。

&esp;&esp;“你呀你呀，怎么那些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裴回铮、落灵心，还有落风谷那对我记不清名字的男女，他们都会骗你的。你该信我，因为我不会骗你。”

&esp;&esp;阮重就笑了。他深深望着眼前的人：“你让我信一个……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来找我，重逢至今全是算计，用心险恶不知所图的人？”

&esp;&esp;他咬牙：“——天云歌，你哪里来的脸让我信你？”

&esp;&esp;天云歌脸色变了。他怔怔地看着阮重笙，轻声道：“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吗？”

&esp;&esp;阮重笙回想起从前种种，无论是金陵初见还是不告而别，青楼的“突然出现”，时天府的“筹备祭坛”，好像都不真切起来。

&esp;&esp;他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滋味，突然就又想起那个为了寻自以为的“朋友”，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小少年。阮重笙待人从来真心。他自幼没什么正经的朋友，所以旁人待他三分好，他就得还以十分。当初那个自称“闻人歌”的人也曾对他很好，所以哪怕青楼廊前、九荒月下，他再满腹疑窦，也能告诉自己，且相信天云歌，无论后果如何，都不后悔。

&esp;&esp;——最终这个人还是让他失望。

&esp;&esp;“……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根本不看天云歌落寞的眼神，只觉有些好笑：“让我猜猜，一开始你引我去寻屠大娘处和时天府桌下的两枚铜钱——哦，我在藏书阁里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是因为这两个与你身上两枚铜钱呼应，可以让你掌握我的行踪，任何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对吧？几次让我给你渡灵，是因为……发现可以借此入凡界？”

&esp;&esp;他挑起下巴，“你想做什么？莳花夫人已经死了，你拿我……”

&esp;&esp;“——她没死。”

&esp;&esp;阮重笙猛然回头。

&esp;&esp;待看清来人，瞳孔剧烈收缩。

&esp;&esp;紧闭的大门倏然从外打开，立着一个熟人。

&esp;&esp;秦妃寂依旧穿得很衣不蔽体——哦这次不是为了省布料，是因为身上满是带血裂痕。

&esp;&esp;她避开他的目光，唇色惨白：“好久不见。”

&esp;&esp;阮重笙没心情跟她叙旧，目光滑过天云歌，语气危险又不可置信：“这也是你算计好的？”

&esp;&esp;天云歌说：“你得问易山岁。”

&esp;&esp;他看向秦妃寂，后者倚靠在墙壁上，一张漂亮脸蛋尽是血痕，她说：“易山岁死了。”

&esp;&esp;阮重笙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有些茫然。

&esp;&esp;“……易山岁死了，崖因宫生变，青岭被不死鬼强占。萧雪空……”她用力眨眨眼，眼尾一道细痕渗出血来，“萧雪空和易醉醉都是莳花夫人的人，他们在你走后不久，强杀易山岁，以青岭和崖因宫为据点，突然要反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