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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不过，小姑娘嘛，便是上房揭瓦也不过是活泼泼的性子，没什么不好，他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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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谓“别人打我，我打贺征”这样的混账话，其实也不过是沐青霜撒气罢了。

&esp;&esp;她哪里是当真不讲道理的。贺征所言“帝后名誉一体”，她懂；甚至贺征没说出来的，她也隐约能猜到些许——

&esp;&esp;皇后不仅是赵旻的生身母亲，还是赵絮的生母，这是抹不去的事实。

&esp;&esp;因赵旻的累累罪行被公之于众，全天下都知他是个怎样暴虐的疯子，若然再被世人知晓皇后陛下竟是帮凶，那同为皇后所出的赵絮又当如何自处？

&esp;&esp;虽说武德帝如今也才五十出头，可大家口中的“陛下万年”，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吉利口彩，再是帝王之尊也脱不去肉身凡胎，哪里真能长命万年？

&esp;&esp;储君之位已空悬大半年，朝堂上的平静齐心不过是表面功夫，暗地里关于储位争夺的小动作并不少，虽还没引起太大恶果，可若继续这么拖下去，终究不利于长治久安。

&esp;&esp;放眼如今已成年开府并有所作为的三位殿下，无论能力、功勋、名望，显然汾阳公主赵絮是明眼人都会期许的储君人选。可一旦皇后所做之事也被大白于天下，这势必会成为赵絮的弱点，甚至污点。那些原本就不大赞同立她为储的人，不趁机抓着这个把柄搅事才怪了。

&esp;&esp;有这个隐情在，皇后这件事该如何拿捏分寸，着实是叫人头疼的。

&esp;&esp;单只为着能保住一位各方面都适任的储君人选，对皇后就万不可能如处置赵旻那般快刀斩乱麻。

&esp;&esp;道理都是明白的，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或许此生都要为那件事含冤忍气，而幕后帮凶根本不必为做了错事付出任何代价，沐青霜心里就火气冲天。

&esp;&esp;只是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再不会到外间胡乱生事，便只能揪着贺征瞎胡闹，聊做宣泄而已。

&esp;&esp;沐武岱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心性，便只乐呵呵将话带开：“萱儿，国子学给你休沐，一则是为让你安养，二则也是让你方便筹备婚事。你若闲得慌，就好生生跟着你大嫂去操心婚事，别净顾着浑闹。”

&esp;&esp;正当沐青霜打算犟嘴时，可巧向筠就派了人来让她去试婚服与首饰，她便只能扁了扁嘴，蔫蔫地往向筠那边去了。

&esp;&esp;她与贺征的婚期在八月十三，算来已只剩不足十日。她在家中一向是个“吃粮不管事”的甩手大小姐，成婚典仪相关的事全是向筠在替她打点操持，细致周到得比她自己还上心。

&esp;&esp;这样好的嫂子真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出几个，她自不能太不知好歹。虽本心里是不太耐烦这些繁缛琐事的，可只要向筠发话，她每回都老老实实配合的。

&esp;&esp;贺征本想跟着她过去，却被沐武岱闷气哼哼地叫住：“你个混账小子！这还没成亲呢，跟脚跟这么紧像什么话？再说了，小姑娘试婚服，有你什么相干？”

&esp;&esp;贺征二度委屈。

&esp;&esp;他好歹也是准新郎，怎么就没他相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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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八月初五清晨，沐青霜才起身梳洗好，向筠就派了人过来请她。

&esp;&esp;她不知发生何事，赶忙拢了外衫就一溜小跑着过去。

&esp;&esp;“嫂，怎么了？”她的声音比她的脚步还先进门。

&esp;&esp;书房里，向筠一边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子，一边头也不抬道：“你那婚服的腰身改好送来了，你赶紧再去试试。”

&esp;&esp;婚服的尺寸是在一个多月前量的，可在那之后沐青霜就去雁鸣山待了一个月，腰身竟莫名细了不少，眼见着还有几日就是婚期，只能现改了。

&esp;&esp;“嫂，饶了我吧，那套婚服都试三回了！成婚么，最重要的是婚后过得好不好，至于成婚当日那些场面，差不多是个意思就行了，对不？”沐青霜唉声叹气地蹭到桌案前，故作可怜地按着肚子，“我早饭还没吃呢。”

&esp;&esp;因着要入乡随俗，那套婚服是按照中原人成婚的规制来的，里外加起来足足六七层之多，来来回回不耽搁半个时辰以上根本没可能，且若身旁没个两三人帮忙，自己压根儿穿不周正，每回试穿都将沐青霜折腾够呛。

&esp;&esp;她本着“能躲就躲”的心思，想说腰身宽些就宽些，大不了到时她腰带束紧点将就一下就是。

&esp;&esp;向筠抬头笑瞪她：“什么叫差不多是个意思就行？沐家大小姐成婚没有敷衍将就的道理，你别想着躲懒。我就是想着你还没吃饭才叫你过来的，这样正好腰身试得更准。若你饿就忍着，倘使晚半个时辰吃早饭就能将你饿死了，那我给你抵命。”

&esp;&esp;大嫂将话都说成这样，沐青霜也没法再挣扎，磨磨蹭蹭随着向筠的几个丫头去试婚服。

&esp;&esp;半道在中庭遇到刚刚进来的贺征，沐青霜见着救命稻草似地冲过去：“征哥你来啦！还没吃早饭吧？”

&esp;&esp;“吃过了。”贺征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何如此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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