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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刻烟雾弹已渐渐散去，但具体的情况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esp;&esp;黑石又转到红外感受器的一边屏幕，在那屏幕上则可大致看出黑羽想从里面拖什么人出来。黑石在老蛇的档案里看过那个人的资料，他猜得到卡在车里的应该就是那个参加过内战的老兵。

&esp;&esp;黑羽到底是仗义的，估摸着这一路让两人结下了了友谊，所以他不能见死不救。看来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某些根深蒂固的本性，却难以动摇。

&esp;&esp;黑石拧紧了眉头，耳机继续传来嘈杂的汇报和枪响。

&esp;&esp;“帮他撬门，把后座上的那个人也带出来。”黑石淡淡地下令，重新把目光转回浓烟滚滚的事故现场。

&esp;&esp;汽车是在五分钟之后被推入桥下的，哗啦一声巨响，落水的时候还发生了小小的炸裂。

&esp;&esp;浓烟持续地在显示屏里面退散着，可以看得到黑羽和另一个鲜血淋漓、失去意识的人被一例的枪口指着。

&esp;&esp;黑羽已经被包围了，但他仍然紧紧地护着躺在地上的那个老兵，每一次有人上前，他就像抓狂一样奋起反击。

&esp;&esp;他的身体受了很严重的创伤，拳头和腿脚都是绵软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枪一直没放下，虽然不开，但始终坚定地举着。

&esp;&esp;他的歇斯底里仿若当年

&esp;&esp;黑石望着住院楼外的小院出神，他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但依然没有倦意，没有睡意。

&esp;&esp;小院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但室内的暖气却很舒服。

&esp;&esp;黑石手机也被捏得温热，他几次点亮电话本，几次又退出界面。到了最后他没了耐心，还是率先摁下了通话键。

&esp;&esp;电话接通时老蛇还没有睡醒，声音懒洋洋的。

&esp;&esp;黑石试着从中找出其不方便在卧室说话的迹象，证明对方的床上确实躺着其他人，但很遗憾他没有找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显示出老蛇把自己支撑起来，然后含烟，点烟，再深深地呼一口。

&esp;&esp;老蛇大概正靠在床上，几天前床上还有彼此精液的痕迹。

&esp;&esp;“脱离危险了吗？”老蛇问，他轻轻地咳嗽一下，喝了一点水。

&esp;&esp;“嗯，但还没有醒。”黑石淡淡地说。

&esp;&esp;“另一个人呢？那个……那个犬牙？”老蛇又问，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esp;&esp;“那个伤得很重，还没度过危险期。”黑石说，他朝走廊尽头瞥了一眼，反问——“要拔管吗？费那么大精力抢救，没必要吧。”

&esp;&esp;老蛇又深深呼了一口气。

&esp;&esp;他的脑袋还有点迷糊，于是顿了顿，让自己的思维清晰一点，才缓缓地道——“这样吧，别拔管。如果他能顶过去，情况稳定了就送我这里来。如果他顶不过……就算了。”

&esp;&esp;黑石“嗯”了一声。

&esp;&esp;他知道老蛇的意思，老蛇并不喜欢杀人，他认为人都是有用的，关键是看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esp;&esp;犬牙的履历对老蛇来说是好的，也让老蛇十分感兴趣。

&esp;&esp;内战的火苗是从狼国点燃，在战争伊始，这个家伙就被卷了进去。从北边一路打到南面，九年内战，还真是一年都没错过。

&esp;&esp;不仅如此，战争结束后他还不尽兴，再次加入了佣兵组织，继续杀人越货。

&esp;&esp;黑石不能理解犬牙，对黑石来说战争给他留下的疮疤很大。

&esp;&esp;他亲眼目睹了狮国的分裂和狼国的成立，亲眼看着自己朝夕相伴的战友被炸断了双腿，斩断了手臂。他们的呼喊咆哮变成了黑石的噩梦，他被蛇老板带走的那一年里，还要靠一些药物来减缓心理压力。

&esp;&esp;黑石曾经痛恨自己没有随其他人一起牺牲，他应该更快地扣下扳机自杀，这样就不会得知父母没死的真相，也不会有后来的煎熬。

&esp;&esp;可他还是迟了，所以他成为侥幸生还的幸存者，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幸运。

&esp;&esp;他在疗养院里待了差不多一年，身体里有一些东西被抽掉了。那是热血坚韧的一部分，是执着顽固的一部分。他不知道是药物还是心理疏导起了作用，可他确实打消了再次举枪对着太阳穴的冲动。

&esp;&esp;只是和求死力量一起湮灭的，还有他好好活着的信心和活力。

&esp;&esp;生活是会改变人的，当初还有求死的胆量，而现在的黑石只希望自己能位于指挥部的后方，他活不好，但他也没有求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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