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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2（第2页）

&esp;&esp;窃夺他的功德。

&esp;&esp;师巫洛苍白的手牢牢握住刀柄，刀身在他的脸上印出一道狭长的暗红亮痕。

&esp;&esp;像一抹时隔经年的血。

&esp;&esp;多滚烫的一抹血，灼痛他多少日夜。

&esp;&esp;神君坠落的那一刻还在勉力朝天空微笑，指尖沾染鲜血，将面具高高抛起。神君松开剑的那一刻长长的睫毛慢慢垂落，指尖同样染着一抹血他总是在想，想为什么呢？为什么神君会一次又一次地殒身碎骨，而他又为什么要是人间的天道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到的天道。

&esp;&esp;他痛恨那时候的自己。

&esp;&esp;那么无能为力的自己。

&esp;&esp;铜人甲士徒劳无力地咆哮，拳头、小臂、上半身都在不断颤抖，只有覆盖重甲的双腿堪堪保持平稳。格挡祂的绯刀却静如秋水，刀上那滴先前还没来得及滚落的血因左右两侧对抗的力道，在刃口跳动不休。

&esp;&esp;强加他以业果。

&esp;&esp;铜人甲士覆盖重甲的双腿在汉白玉石阶上犁出两道长长的沟壑。

&esp;&esp;第一重阶、第二重阶、第三重阶转瞬间，铜人甲士已经被师巫洛压迫着，向后撞破数十重阶。立于天阶上的下天之神暴怒出声，纷纷出手，上百柄神兵笼罩向师巫洛，编织成一张密不可分的罗网。

&esp;&esp;逼他走向陨落。

&esp;&esp;绯刀翻转，刀刃上跳动过一抹妖冶的光，血光！

&esp;&esp;师巫洛不再以刀身格挡铜人甲士的左拳，他转腕！横刀！原先沾在刃口的那一滴血向左飞出，炸成一朵小小的血花，一道美如女子细眉的刀光没进铜人甲士的重胄，又自祂的背上飞出，没进后面的一级天阶里。

&esp;&esp;天外天

&esp;&esp;铜人甲士上半身向前倒下，下半身静止原地，砸起一片翻涌的烟尘，烟尘中师巫洛扶摇直上，迎上落罩向自己的刀刃。他拖刀于身侧，衣袖因强劲的气流拉成两道长长的线。神兵组成的罗网已到头顶。

&esp;&esp;罗网落下，收紧。

&esp;&esp;你们罪该万死！

&esp;&esp;红月腾空。

&esp;&esp;罗网炸开，上百柄神兵同时破碎，碎片向四面八方迸溅而出，百余名下天之神齐齐喷出一口血。

&esp;&esp;碎光中，黑衣男子高高跃起，双手握刀，一刀劈向九万重天阶上第一座恢弘门阙。

&esp;&esp;你敢！

&esp;&esp;下天之神同时神色大变，无论是先前不出手的，还是已经出手此刻气息唯独的，全部不遗余力，扑身去拦师巫洛。

&esp;&esp;天阶九万重，三百一门阙。人间气机穿行于门楣下，分与各阶之神。

&esp;&esp;天外天上中下三重天中，下天之神是最依赖人间气机。

&esp;&esp;盖因当初神君重登不周一战，虽然最后身陨，却也将天外天的众神斩杀过半。如今，天外天的许多下神其实都是上神们选空桑中自己后裔，渡他们入天外成神，占据陨落旧神的牌位。这一部分从空桑百氏演变而来的下神，根基不稳，有位无实，能够从门阙分到的气运有限，所以才会常常应人间之请，降临十二洲，积攒功德，窃取香火。

&esp;&esp;一旦门阙被斩，纵使祂们避战得活，未来无法再得享人间气运，就算有上神相佑，也要坠回人间。

&esp;&esp;既已高居云端，谁肯重回埃尘？

&esp;&esp;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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