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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东厂

&esp;&esp;厅里四周围满了厂卫，中央跪了一人，蓬头垢面浑身恶臭，上半身被麻绳捆得死紧。

&esp;&esp;随着门外一声，“慕公公到——”，那人原本放空的眼睛忽然炯炯有神了起来，双腿也有了力气，站起来就往门口冲。

&esp;&esp;才走了两步，就被厂卫压住。可就算被人压到了地上，犯人依旧挣扎着朝门口望去，他双眼赤红，尖叫着大喊，“慕良你个狗奴才！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敢把我关起来！”

&esp;&esp;他骂了两句，门外的人也走了进来。

&esp;&esp;慕良没有换官服，还是白天那身黑底的白纹蟒袍，腰间一条玉带收得极细，勾得他身姿愈发欣长。

&esp;&esp;只是那张脸苍白得泛青，面上没有一丝神情，那双细长的黑眸沉沉地望了眼人犯之后，他漠然地从叫嚣着的人犯身边跨过，接着抬了抬手。

&esp;&esp;“给我打！”厂卫明白了慕良的意思，一脚就踹在了犯人肚子上，只是一下，那人就呕出一口黄水，倒了下去，再也不说话了。

&esp;&esp;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esp;&esp;平喜见状，对着屋里的厂卫使了眼色，由他身后带来的人交替换班，原本乌央央的屋子只剩下四个厂卫两个锦衣卫，大门也被严密地关上。

&esp;&esp;要动私刑了。

&esp;&esp;慕良掀起袍子坐到了主位上，他拿起案牍上的供词扫了两眼，接着阴沉沉地望向了下面的人。

&esp;&esp;他头上还绑着兰沁禾系的纱布，心情差得非同以往，客气也懒得客气了，向椅背一靠，沉着声吐字，“剩下的七百万在哪？”

&esp;&esp;跪着的人正是兵仗局的掌印，他听到这话后，忍着剧痛朝慕良啐了口口水，“下贱的奴才，你也敢这么和老子说话，我当上兵仗局掌印的时候，你在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干爹护着你，你也能进司礼监？你倒好，没良心的东西，竟然害死了干爹！狗奴才，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esp;&esp;慕良神色不变，边上的平喜指着他就喊，“上刑！”

&esp;&esp;两旁立即有厂卫上前，一人用布堵了人犯的嘴，一人剥下了他的裤子，再有人按住他的双脚，取了一柄乌黑的铁刷子来，对着大腿根肉多的地方，重重一刷。

&esp;&esp;“呜呜！呜！”

&esp;&esp;哪怕隔着布，发出的叫声依旧凄厉可怖。

&esp;&esp;慕良坐在高位上，淡漠地望着下面，这二十多年来，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

&esp;&esp;他这会儿懒得去想什么巧取，冷眼瞧着差不多了才喊停，“让他说话。”

&esp;&esp;厂卫取了人犯嘴里的布，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骂人，只是颤抖痉挛着望着上面，眼神阴毒。

&esp;&esp;“你想……拿我们的命讨圣上欢心，我告诉你……没门！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说……”

&esp;&esp;慕良起身，踱步到他身边蹲下。

&esp;&esp;他从袖中抖落出一张纸来，给兵仗局掌印看，“你屋里有个对食，叫景儿？”

&esp;&esp;这话一出，那人的眼神立刻变了，“你、你想干什么！”

&esp;&esp;“不干什么。”他将那张纸又收回了袖中，扯着一边的嘴角，“王公公好福气，不像我，三十多了也没个伴，孤苦伶仃了一辈子。”

&esp;&esp;他俯身，凑到了那人耳旁，呢喃道，“她伺候了王公公十年，一定是有什么奇招才能讨您的欢心吧……您这会儿也用不上了，不如就借给师弟我吧。”

&esp;&esp;这话犹如冰冷的毒蛇钻进了耳中，王掌印陡然一震，又很快镇定下来，“做你娘的梦！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她！”

&esp;&esp;“是么。”慕良起身，双手负后，淡淡道，“来人。”

&esp;&esp;王掌印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门口，果然见一个貌美的姑娘被厂卫提溜了进来。进来之后望着他就哭。

&esp;&esp;“景、景儿！”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反应，慕良就挥了挥手。

&esp;&esp;下一瞬，女子身上的衣服被人扯去，脸被压在地上，那柄刚刚刷过王公公的铁刷就要往她的背上靠去。

&esp;&esp;刷子上还沾着碎肉和浓浓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

&esp;&esp;“王公公！王公公救我！”景儿哭叫着，这声音听在王掌印耳中，如若断肠。

&esp;&esp;“慕良！”他疯了似地冲慕良吼叫，“你还是不是人！她只是我的丫鬟而已！”

&esp;&esp;慕良嗤笑一声，“被你用国帑养大的丫鬟，这点刑，她受了不冤。”

&esp;&esp;“你！你！”王掌印浑身颤抖着，半晌颓废着软了下去，“我说……”

&esp;&esp;他垂着头，万念俱灰，“我说……那七百万两银子在哪里，我告诉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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