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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第1页)

&esp;&esp;李渊手下有这等人在,一如养了头吊睛白额虎,不知几时就会出笼伤人。是以众人看徐乐的目光里都充满戒备,对李渊的态度也格外恭顺。

&esp;&esp;于群臣的态度徐乐心知肚明,他素来敬佩豪杰好汉,看不起无能鼠辈。这等蝇营狗苟之徒,自然难以入眼。他们就算对自己有再多不满或是戒备又能如何?自家在李家立足,靠的是一身本领,一刀一枪舍命搏杀换来,不需要顾虑这些鼠辈的心思。再说对一员新附斗将来说,若是处处逢源八面玲珑,只怕是祸非福。自己入城远比李渊为早,却不和这些人结交的原因也在于此。若是今天酒席上,这帮大臣和自己格外热络,李渊再怎么仁厚只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esp;&esp;说到底斗将一如宝刀,乃是主人披荆斩棘的利器。对李渊来说,自己能够震慑群臣,同时又孤高不群,才和他心思。是以这帮人看自己越不顺眼,自己越是欢喜。因此宴席之上固然觥筹交错高声欢笑,徐乐却一言不发面沉似水,一副闷闷不乐模样。这副样子显然也让那群大臣心里忐忑,言语上都格外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话给自己带来不测之祸。

&esp;&esp;除去震慑群臣之外,徐乐也确实没心思说笑。固然攻下长安战功彪炳更是让李家反败为胜,彻底奠定关中霸主地位,可是付出的代价同样非同小可。城里城外连番交战,损失的玄甲袍泽超过八十人。由于向来奉行精兵路线,玄甲骑的人数不多,这等损失算得上伤筋动骨,乃至于刚刚立下赫赫战功的军队,接下来就得转入休整状态。

&esp;&esp;何况这些阵亡的玄甲骑成员里,不少是徐家闾乡亲或是梁亥特部落勇士。自己带他们从军杀敌破阵立功,是为了在乱世中给大家找一条可以挺胸抬头活下去的光明大路,日后可以封妻荫子过好日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家阿爷和罗敦阿爷的嘱托。

&esp;&esp;没想到连番鏖战,这些人却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身边的熟面孔越来越少。本想给他们找一条活路,反倒是把他们带进了鬼门关。阿爷在日常说慈不领兵,自己也以为练就了铁石心肠,如今看来却远远不够。只一想到那些战死袍泽,心里就觉得难过,琼浆玉露也难以入口,又怎么笑得出来?

&esp;&esp;好在他凶名在外,没人敢来撩拨,只要李渊不见怪,其他人也就随他去。否则这等时日,大家都在畅饮大笑,只徐乐一人板着面皮,少不得要惹些麻烦上身。

&esp;&esp;李渊为人随和,尤其在酒席宴前更是没有架子,吃酒说笑如同家中宽厚长辈。边吃酒边夸奖身旁徐乐:“阿乐乃是我李家故人之后,虽为异姓实属一家,某把他当作自家子侄看待。他从小生在神武,不懂京城规矩,若是哪些地方行差踏错开罪列公,还请看在某的薄面上,多多担待。”

&esp;&esp;今时今日的李渊俨然隐天子,能让他开金口保全之人,放眼天下也寥寥无几。群臣能活到现在,自然都是极乖觉人物。只听这话就知道徐乐在李家地位非同小可,绝不能以斗将视之,就更加不敢招惹。

&esp;&esp;也就在此时,窦奉节一手提壶一手持杯,踉跄着向徐乐走来。

&esp;&esp;雄都(四十)

&esp;&esp;今晚大宴以军将为主,自然也就不能讲究规矩体制。尤其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不少人更是顶着万钧神弩攻城冲阵,用自己性命为李家搏天下。天下未定,日后还有不知多少险关等着这些军汉去拼杀,正值豪杰用武之时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太多约束。是以今晚哪怕李渊在场,也不会阻止军将吃酒说笑,乃至喝得酩酊大醉当场骂娘都没关系。只要不出大格,李渊都不会追究。在这种气氛烘托下,窦奉节多喝几杯酒就算不上什么过失,李渊也不至于追究他失仪之罪。乃至他举着酒杯向徐乐敬酒时,李渊还含笑点头,觉得自家这不成器的女婿,难得开窍了一次。窦奉节之前想要找徐乐麻烦只是有五分把握,另外五分则是不甘。如今借着酒力,再看岳父以及众多官员在场,心中的把握已经到了九成。于徐乐的神勇,也不那么畏惧。不管怎样,长安乃至关中,都是李家的天下。徐乐区区一斗将,难道还敢欺到李家人头上不成?

&esp;&esp;想到这里他胆气更壮,举杯道:“乐……乐郎君,某敬你一杯。”

&esp;&esp;徐乐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酒杯放在旁边,对窦奉节道:“大郎今晚喝得已经不少,不必再敬什么酒,还是趁早回去休息吧。”

&esp;&esp;“怎么?你莫非看不起我?”窦奉节把眼一瞪:“某是有名海量,这点酒才哪到哪,怎会吃醉?今晚老泰山大宴众将,大家心里欢喜,乐郎君不该扫兴。”谢书方与李建成一直关注着徐乐情形,眼看窦奉节走过去,彼此对了对眼神,知道自家所谋将成,全都打起了精神,都等着一会出面以窦奉节做筏,借机结交徐乐。李建成想要起身,却被谢书方拉住,暗示他先看看再说。李世民这时也看到窦奉节走过去,眉头微微皱起,想要过去阻拦却又走不开。今晚李渊为主,李家儿郎分居各桌招待客人,以示李家对群臣众将的重视。李世民这一桌上既有朝中大臣,也有军中上将,全靠他在这里招待。若是此时急匆匆离开,难免产生误会,让人以为李世民目中无人。再说窦奉节那里只是敬酒未曾与徐乐产生冲突,自己就算赶过去也没理由阻挠。只是按照窦奉节素常行径,这敬酒行为透着古怪,背后必然藏着什么蹊跷。李世民眉头皱起,两眼不错神地盯在徐乐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外界的喧嚣吵闹,此时全不入耳,只有徐乐这边的情形,牵动着李世民全部心思。徐乐并未端杯陪饮,面色也越发难看。他和李世民交好,对李家子弟各自品行性情也自然有所了解,知道窦奉节是何等货色。如果不是碍着李渊,他根本不想搭理窦奉节这种人。眼下陪他喝一杯酒,已经是仁至义尽,见他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心头不由得怒火升腾。不过李渊在旁,又有这许多官员,不能轻易发火,只是冷声道:“大郎那桌上的客人,想必都要等急了,大郎若是未曾尽兴,正好回去陪他们喝个痛快。”

&esp;&esp;“他们?他们又怎能和乐郎君相比?今日我等能在这里吃酒,乐郎君乃是大功臣。我这个人知恩图报,自然要先感激你这个功臣,与你喝个痛快再去找别人慢慢喝……呃…

&esp;&esp;…“窦奉节打了个酒嗝,身子也一阵摇晃,随后勉强站稳,对着徐乐满面堆笑:“往日里只听说乐郎君勇猛过人胆大包天,某还不太相信,这回算是开了眼界!敢在长安放火的,怕是找不出雄都(四十一)

&esp;&esp;“可惜!”徐乐居处,小狼女步离面色阴沉,冷冷吐出两个字以后就闭口不语。巴掌小脸沉得像是一汪水,两把精光闪烁的匕首在少女的掌间盘绕起舞。在一旁韩约、韩小六、宋宝等人皆扎束整齐,每人身上都是弓刀俱全外带几样短兵,一副临阵厮杀的模样。其实不光是他们,以徐乐“安乐坊”住宅为中心向外辐射半里方圆,皆是武装齐备的玄甲兵将。虽然所有兵将都没上马,但是战马全在身边且已经备好鞍鞯携带长兵,只要跳上马背就可纵马厮杀。每匹马上都放有干粮袋,里面放着三日行粮乃至喂马料豆。兵士往来巡逻全神戒备,几处临街屋顶上更有梁亥特部神射手持弓而立,俨然一副临阵模样。

&esp;&esp;如今长安为李家所有,玄甲骑又居于城中,这等戒备针对目标为谁,自然不问可知。

&esp;&esp;倒也不怪玄甲骑这副模样,实在是徐乐闯的祸实在太大。固然他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没有结果窦奉节性命,可是依旧把人扔到了明柱之侧,砸翻了一桌酒席。当时的情形极是凶险,窦奉节头上的折脚襥头直接从明柱漆面上碾了过去,若是他的头生得再大些,或是那根木柱有些许弯曲,窦大郎的结局都免不了头破血流乃至脑浆迸裂。哪怕是平素以胆气豪勇自夸的游侠儿,也未必能受的起这种惊吓,就更别说窦奉节这样的纨绔。他本就吃多了酒,再加上惊吓,一时失了计较,以至于没分清大兴殿和茅厕的区别,直接在大殿上完成了“更衣”的过程。酒肉香气中忽然混入了这股古怪味道本就不妥,尤其这股味道又是李家门婿发出,就更足以成为话柄。一场旨在庆贺大捷顺带彰显国公仁厚的酒宴,以这种方式不欢而散,谁的心里都不会高兴。作为罪魁祸首的徐乐,更是理所当然成为众矢之的。固然李世民拍着胸脯表示这件事罪不在徐乐而在窦奉节,李渊也下令窦奉节禁足三月不得外出以为惩戒,可是玄甲军将并未因此大意,一连两日都摆出这种如临大敌的阵仗,整个城池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格外紧张。

&esp;&esp;并非玄甲骑众人小题大做或是反应过激,实在是此事牵扯重大,哪怕是李世民愿意为徐乐出头,能否抗下这桩麻烦也未可知。李渊于大兴宫设宴犒赏,既是收拢人心,也是向一干大隋旧臣乃至宫中那位傀儡皇帝炫耀武力。眼下大隋基业虽如风中残烛,可是放眼天下,大多数郡县名义上依旧遵奉大隋朝廷节制,那些世家门阀家主也以隋朝臣子自居。虽然杨侑看上去暗弱无能,朝中群臣对大隋的那点忠心也被阴世师挥舞屠刀斩杀干净。可是天下事总有万一,何况那位老谋深算的卫玄也还活着。天知道谁会生出什么心思,谁又能保证长安城内只有一个阴世师?万一有人不惜同归于尽,以天子命令召集天下诸侯勤王,又或是想要在京中搞风搞雨,对于当下的李渊来说,都是颇为棘手之事。要想让这些人不至于生出异志,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武力震慑,让他们看到晋阳李家兵威不敢生出二心。军将对李渊的拥护以及服从,自然是最好的证明。本来一切都按照李渊的想法进行,偏生闹出窦奉节这一出。徐乐作为李家麾下。李渊再怎么仁厚也有限度,终归是要争霸天下的枭雄人物,又怎么可能容人这般放肆?哪怕是惯于调和鼎鼐的上古贤相,面对这等情形多半也束手无策,何况眼下城中多是率性而为的军汉,并没有几个善谋之人。就算是有,也和徐乐没什么交情,不趁机落井下石就是万幸不能指望他们从中调停。何况这两日里李渊只处置了窦奉节,对于徐乐一字不提。这等反常行径也让玄甲骑众人不放心,觉得李渊是引而不发,一旦做出决断,多半就是一场腥风血雨,说不定就是徐家闾旧事重演。乱世之中最能保护自己的便是身上甲手中刀,是以这两日玄甲骑摆出临阵姿态,人不解甲马不摘鞍,就是防备着有人趁机偷袭暗算。私下里众人已经打定主意,固然眼下徐家闾的女眷妇孺都在晋阳,也不能有着李家人加害乐郎君。说到底徐家闾整个村子是因徐敢而存在,没有老太公照拂,大家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杀害。边地男儿有恩必报,宁愿舍了家小也要保住乐郎君。其他人的心思也差不多少。纵然是那些新加入玄甲骑的兵将和徐家感情没这么亲厚也知道整个军伍是因将主而存在,而且由于徐乐特立独行的性情,整个队伍在晋阳军中都是异类。就算自己想要改换门庭,别人也未必肯见容。若是由着国公处置了将主,自己这些人也没有好日子过。徐乐带兵最大长处,便是能在极短时日内让部下归心,不管来自何方都能将袍泽视为至亲之人,把军营视为家园。是以此番众人不惜以白刃护卫徐乐安全的决定没人退缩,整个玄甲骑在外力面前变得空前团结,不管是谁犯到郎君头上,他们都会以死相拼。反倒是徐乐本人如同无事人一样,根本没觉得有甚凶险。就连甲胄也不曾穿,依旧是一身轻便布衣走来走去,操持军务一切如常,也没做任何临阵调遣,惹得小狼女步离老大不高兴这两天没少了给他脸色看。本来她就因为李渊大宴众将未曾邀请自己而生气,再看徐乐这副模样,就越发不满。徐乐对小狼女已然颇为了解,知道这丫头惜字如金,大多数时候不说话,能跟自己说两个字已经是天大面子。懒洋洋道:“一个纨绔子弟,杀他如杀一犬,有甚可惜之处?某本来寻思着,将他摔死在明柱上,让他的脏血去配大殿里那几根烂木,倒也算合适。可是二郎与她骨肉至亲,结果了他二郎心里需不好受。只好手下留情,容那狗才多活几日罢了。”

&esp;&esp;步离哼了一声,说了两个字:“披挂!”

&esp;&esp;“披挂乃是战阵之物,可不是随便穿来耍的。你可知一副甲胄有多重?随随便便就穿在身上走来走去,纵然是韩大这等力士,也觉得疲累。你从来不穿甲,自然不知道披挂的辛苦,看他们穿成这样子就以为披挂毫不费力不是?若是战时,身为军汉随时可能上马厮杀,顶盔挂甲乃是本分,自然无可推脱。现在天下太平,穿戴成这副样子又图什么?”

&esp;&esp;韩约知道徐乐是拿小狼女逗趣,不过也觉得徐乐有些过于大意,在旁说道:“李渊虽与老爷子有旧,可终究人心隔肚皮。何况这两日也不见下文,郎君不可不防。”徐乐并未说话,而是看着其他人。宋宝这时说道:“韩大这话说得有理,总归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闹了这一出,李家的饭碗再端着也未必有意思,不如收拾行李走路。我听说蒲山公带着瓦岗军在洛阳打得天翻地覆,大隋三大粮仓都在他手里,手上有米山面山吃不完的粮草。瓦岗军也是出名的人强马壮,看情形这天下归谁还难说得很。

&esp;&esp;若是我们投到蒲山公麾下,就凭乐郎君的名气本事,还有咱们玄甲骑这身艺业,日子绝不会差。“韩小六往日与宋宝最为不对,可这次也破天荒支持他:“这话不差,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还不如另投明主。过去咱们窝在村子里眼界短浅,以为天下就那么大点,谁都不敢得罪。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天下大乱只要自己有本事能杀人,不愁找不到个去处。李密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不管投谁都不至于缺饭吃!”

&esp;&esp;徐乐看看几人:“你们或是家小在晋阳,或是如今在这里已然扎稳根基,还有几个本就是李家旧臣。就这么跺脚一走,心里也舍得?”韩约道:“这有甚舍不得的?身为军将若是牵挂太多,沙场上又如何舍命搏杀?男子汉大丈夫想做就做,哪里顾得了那许多?便是阿娘在此,也肯定是这般说。我若是念着家里不走,才真的会把娘气死。再说我这身本事都是老爷子教授,不管去哪都得跟着郎君,否则天地不容!“宋宝道:“这等年月想安逸也安逸不下来,四海为家早就惯了,换个地方吃粮也没什么要紧。再说我们如今吃好喝好,靠的都是乐郎君关照。如果我们不走,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依我看既然要走就越早越好,若是等李家把兵马调度完毕,再想走就不容易了。咱们不如趁今天晚上,给他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徐乐摆摆手打断宋宝的话:“你等有这般心思我很感激,不过事情还不至于如此”正说话间,小狼女步离的脸色忽然一变,紧握住那一对匕首,双眸盯住门首。随后就听到院落里传来女子的声音:“我要进去见徐乐,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esp;&esp;随后又是几个玄甲骑军卒的声音传来:“将主未曾传令,任何人不得擅闯,九娘可别让我们为难。”

&esp;&esp;“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真当我不敢动手不成?”

&esp;&esp;徐乐不用看人只听声音就知道,来得乃是李嫣。他朝韩约说道:“让她进来吧。”韩约迈步而出,时间不长就听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李嫣风风火火从外面冲进来,进门之后朝徐乐说道:“赶快让你的部下放下兵器脱了甲胄,现在这样简直太不成话了。不就是打了个窦奉节么,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保你平安无事!”

&esp;&esp;雄都(四十二)

&esp;&esp;望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九娘李嫣,徐乐的神情依旧淡定并无半点欢喜颜色,既没有起身行礼更没有道谢,而是反问道:“九娘几时入城?可曾拜见过国公?”李嫣一愣。她本以为此番徐乐惹下杀身大祸于先,又不知进退,以如此拙劣手段应对已然走到了末路穷途,正是心头惴惴正等着别人救命。此时有人赶来相助,他理应满心欢喜感激不尽才是。自己从晋阳一路赶来车马劳顿,本想寻窦奉节晦气好生教训其一番,不料未曾进城便听闻此事,乃至顾不上拜见父亲也顾不上休息就跑到徐乐居处。不提其他,单是这份热心,徐乐也该对自己千恩万谢才对,怎么他反应如此冷漠,居然还反口问到自己头上?是他太过胆大?还是过于无知?真以为自己一身本领过人,就可以肆意妄为?还是以为在军中有的是人为他说话?慢说他初来乍到没什么交情可用,就算是戎马半生袍泽遍布全军的老将,犯下这等事也得提心吊胆,哪里会如他这般放肆?除去自己这等血心赤胆的侠女,还有几个人敢出头管这桩闲事?她满怀热情而来,却被徐乐的态度兜头泼了盆冷水,不由得大为失望。念着徐乐教训的乃是那该死的窦奉节,如今又是这般处境,自己身为女侠不和他一般见识,强压着怒火说道:“乐郎君不必担心,我既然来了,便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此事由我承担,你定然无事。”

&esp;&esp;李嫣把话说得更为明朗,就是想让徐乐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及欠了自己多大的人情。不料徐乐依旧无动于衷,仍然反问道:“九娘几时入城?可曾拜见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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